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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

然而,隨著這一刻的到來,萬千的話語與心思都被推到了懸崖的尖上,最後化為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什麼也說不出。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畫面——他將自己的刀刃刺入她的胸口,最後就著這將她殺死的姿勢,在她的頭上印下了虔誠的一吻。

“花時。”

這個曾經很熟悉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幻術

宇智波鼬從石柱後向前走了一步,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比起兩年前,他的外貌看起來已經成熟了不少。他的五官在花時眼裡依舊是熟悉的,至少這兩年的時光沒有過多的將他的面貌雕琢改變。輪廓漂亮的眼睛與黑曜石一般顏色的眼眸都一如從前,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又不像是從前的他了。

從前的他溫和少言,如今的他則更為內斂,將所有的念想都隱藏於自己沒有表情的面孔下。沒有微笑,也沒有眼眸之中曾經帶著的溫柔。與其說是內斂,不如說是一種毫無留念的冷漠。

他將右手搭在衣襟之中,探出了自己的手背。右手的無名指上,佩著一枚有著“朱”字的戒指。護額上那橫著的一道劃痕,就如同她胸口的那一道疤痕一樣,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一陣風沙吹卷而過,附近的石柱發出了低低的嗚咽之聲,如同有什麼人暗藏在地表之下幽幽地哭泣著。

果真,如她所料,當她再見到他的時候,一時之間什麼也無法說出。

無論是控訴或者憤怒,悲傷或者後悔,都被壓抑在了內心,混亂地攪成了一團亂麻。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宇智波鼬。

“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他的這句話,在瞬間就將溫度降下。

花時想起了那個刻骨難忘的、充斥著血腥與絕望的夜晚,忽然覺得自己胸前那道已經恢復了的傷口,又開始了陣陣的作痛。

“我確實應該已經死了。”她竭力地冷著聲調,想要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和悲傷,盡力顯示出一種平靜與冷漠來,可是話語末端無法遏制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你的那一刀,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啊。”

宇智波鼬的那一刀,確實是精準地刺入了她的身體,同時也為她的人生劃上了鮮血淋漓的一刀。

“不……”宇智波鼬的眼簾微微下垂,他沒有動作,低聲說道:“我以為被列為叛忍的你,在這兩年的逃亡之中已經被處決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宇智波鼬這樣的態度,讓花時有些不可置信。

“看到我還活著,你似乎很不開心?”她問道:“你是在後悔你的那一刀不夠準確嗎?”

“並不。”他緩緩地回答,語調很平靜,也很冷漠:“你的生死對於我來說並沒有意義。”

花時為他這涼薄的話語所驚,下意識地就問道:“……為什麼?”

“這一次,你找到我。”宇智波鼬微微抬起了頭,眼光朝天空之中望去:“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那樣做吧。理由……”

“理由很簡單。”他緩緩地說著,合上了眼睛:“這才是真實的我。”

這樣子冷漠的鼬,對於花時來說,十分陌生。耗費了兩年才平復下來的心,又一次因為震驚而開始了顫抖。

他在說什麼?

“從前的我必須扮演一個優秀的兄長與忍者,以掩蓋自己的非同尋常。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以及宇智波一族毫無未來的排外和狹隘,因此決定遵循自己的意願,抹殺令我厭惡的其他人。……同時,也是在測驗自己是否足夠強大。”

她潛意識地去追尋他話語中的邏輯,反覆地敲打著那些話語中的關鍵所在。可是無論如何揣度,她所能想到的都只有“荒謬”一詞。

“怎麼會……”

“我厭惡了家族,因此將其抹殺。這就是原因。無論是你,還是我的父親母親,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無謂的存在。我厭倦了在你們的面前繼續假扮一個不真實的我。”

“不可能!”她一擺手,出聲反駁,話語之中有著激動:“明明不是這樣子的!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木葉高層給你的任務,我已經知道了一切!你為了村子和國家才會選擇將家族抹殺……”

宇智波鼬口中所說的理由,和宇智波斑的說辭完全不一樣。

在斑的口中,他依舊是那個深知大義、隱忍溫和的忍者,而在鼬自己的口中,他則變為了一個隨性而為、十惡不赦的兇徒。

她應該相信誰的話語?

明明應該更相信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