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地說道:“這一次,哥哥不會再走了吧。”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說:“嗯。”
“那以後都會一直陪著我嗎?”
“嗯。”
“那就好。”她滿意地說著。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事,睜開了眼睛,有些匆忙地說道:“今天還有任務要執行啊。說好的集合地點是……火影樓下的那棵大樹。昨天鹿生還特別和我強調過的,不能遲到。”
“喂,花時……”
她沒有理會止水的呼喚和無奈的笑意,從止水的懷裡跳了下來,一面朝門口跑著。剛穿好了鞋,幾名隊友的聲音就已經在門口響起。
“喂,向來都提前到達的花時竟然遲到了那麼久,真少見啊。竟然還需要我們來找你。”陽斗的調侃聲率先響起,讓她的腦門上不自覺地跳起了一個十字架。
——這群傢伙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你閉嘴吧,陽鬥君。”鹿生靠在門口,揮著手裡的草莖,忍不住對著天空翻了一個白眼:“如果是我,知道了今天的任務是頂著夏天的太陽割雜草的話,也會忍不住遲到的。”
“那我遲到了那麼一會會兒,你們兩個為什麼對我這麼兇?”
“……你遲到的理由是‘欣賞油畫之美麗因而忘卻了時間’,拜託,太過分了吧?”
“……嘁。我跟你們這種不懂藝術的人沒有話題可以說。”
看著兩名隊員和負責帶隊的果裡南站在門口,花時有些心急。匆忙地穿好了鞋,佩上了護腕便朝他們的方向跑去。三名同伴就站在不遠的地方,離她只有數米的距離。可是無論她怎麼奔跑,都無法抵達他們的面前。
“說起來,花時不在家嗎?這麼久了都沒有出來呢。”陽鬥問道。
“啊……確實。沒人在呢。”鹿生點了點頭,說:“要不去甜食店找一下吧?我知道她最喜歡去的那一家店在哪裡。”
“誒?那孩子可不像是會亂跑的人啊……”果裡南的面上也浮現出了疑惑之色。
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對奔跑而來的她熟視無睹,自顧自地說著話,抱怨著夏日的天氣與莫名遲到的她。
為什麼看不見她呢?
莫名的慌亂從心底湧起,最後彙集於胸口,化為一陣難以止住的疼痛。視野之中,遙遙站著的同伴們越來越遠,彼與此之間就像是被夏日的光割開了一道漫長的河流,難以逾越。最後,一切都歸為黑暗,只剩下胸口陣陣疼痛依舊經久不歇地叫囂著。
她動了動沉重的手,終於從沒有邊際的黑暗夢境之中醒來。
身體很重,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迫在身上,讓她不停地下墜著。胸前的痛楚變得真實起來,甫一甦醒,便讓她因此狠狠皺起了眉。僵硬的手指反覆伸張彎曲,最後終於恢復了自如。
視線所接觸到的,是粗糙的岩石洞頂。微弱的昏黃光線映照其上,讓人可以勉強看到石塊的紋路。
“你醒了啊。”
一個陌生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
她的身體一僵,對未知的威脅讓她在瞬間就變得警惕起來。可是她現在的身體,不容她做出更多的防衛動作,只能用眼光偷偷去窺伺著那個隱匿在黑暗之中的人。
也許是要滿足她一窺的願望,對方逐漸從藏身的黑暗之處緩緩步出。花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那半長不短、垂落在肩際的黑髮,那微微翹起的弧度讓她覺得有些熟悉。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她似乎在夢中抱怨過這樣子的他……不如小時候末端微卷的那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