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還能回去嗎?
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
她還是很想回去的吧。
從小一直生活著的村子,眾人讚賞的目光,每天都能見到的、負責釋出任務的三代閣下,吵吵嚷嚷的討厭的男孩子們,跟在身後甩也甩不掉的鹿生,溫和的鼬與彆扭的小恐龍,蠢的讓人想揍的陽鬥,總是走在相親路上的果裡南老師。
那是她所習慣的一切,也是她無法拋棄的一切。
胸口的疼痛讓她覺得難以忍受,也許是太過疼痛了,她的鼻尖不由得開始泛酸。似乎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逐漸湧出了眼眶,她也無心去分辨那些液體是什麼。
應該……還會有回去的那一天吧?就算是她天真的想法好了……也許真的有可以回去的那一天呢?也許那個時候,哥哥已經回來了吧?如果哥哥知道她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一定會很自責吧……
這些斷斷續續的思緒似乎耗盡了她的力氣,讓她重新倒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無論如何,先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她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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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又夢到了止水。
止水的頭髮還是那副半長不短的模樣,讓她很不滿意。她像小時候那樣,掛在止水的身上,伸手想要捲起對方的黑髮。
“哥哥的頭髮總是這樣……不好看啦。”她抱怨著,惹來對方無奈的一陣笑。
“頭髮這種事情,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就像別人給花時送小恐龍作為生日禮物,花時也無法控制啊。”
“不要提小恐龍啦!”
“花時最喜歡小恐龍了,不是嗎?不然怎麼每一年都有人送給你小恐龍呢?”
“都說了,不準和我提小恐龍!”
爭辯的話語漸漸遠去,她重新恢復了意識。
水滴落在地上的幽深聲音,傳入了她的耳際。同時傳來的,還有別人的衣服摩擦的聲音。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夢中的止水真的來了。下一個瞬間,她就意識到,這聲音應該屬於那神秘的面具人。
“你應該可以動了吧。”對方指了指她的身體,說:“如果可以動的話,就起來吧,跟我去一個地方。”
她覺得自己依舊很累,並且非常的飢餓乾渴。然而這一切,她都沒有說出來。她警惕這裡的食物與水分,更害怕其他人的企求。
“去哪裡?”她用微弱的嗓音詢問道。
“去外面。”
——去外面?
那就意味著,她有機會從這裡逃跑。
如此想著,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翻下了床,披上了對方給她的黑色斗篷,踏著緩慢而虛弱的腳步跟著面具人穿行過幽深的洞穴,一步一步朝有著光亮的地方走去。
“這裡是……”
刺眼的光線映入她的眼底,讓許久沒有見光的她不禁眯上了眼睛。她低下頭,凝視著山坡下熱鬧的城鎮,緩緩說道:“木葉村外的小鎮?”
那熟悉的道路和鎮口的標示,都在告訴她,她還身處木葉村的周邊地帶。那一晚,她以為她撐著身體走了很遠,其實到頭來她依舊在木葉村的附近。
“沒錯。”面具人簡短地回答了,就帶著她朝山崖下走去。
他沿著樹林與房屋的間隙,熟悉地穿過了凌亂的小巷與街道。花時沒有忘記自己想要伺機離開的想法,偷偷地左右看著,想要尋找可能的逃脫方法。最後,面具人的腳步停在了一間店面的一旁。斗篷的兜帽遮蓋著頭頂,周圍的人只能看見他背影的一角。
就像是已經計算好了一般,迎面走來的幾名木葉忍者在這個路口停下了腳步,開始互相交談起來。他們與花時相隔不遠,花時可以隱隱聽見他們的交談之聲。
“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名門宇智波一族,就這樣子在一夜之間……”
“所以,這次通緝名冊上已經新新增了兩個名字。這一次出村,主要的搜尋目標就是他們。”
“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三天,他們兩人可能早就已經進入其他國家的邊境了。”
低低的議論聲傳入了她的耳畔。幾名木葉忍者越說越憤怒,連語調也忍不住高揚起來,引來了旁邊許多路人的圍觀。所幸這裡本就是木葉忍者出村的必經之路,路過者都或多或少知道這件事情,並沒有投以奇怪的目光。
而隱匿在街道陰影裡的花時僵硬著身體,低垂下了頭。
那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噩夢,也不是別人的謊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