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著面色道:“朕看,你也不必考慮了。與其留她在華亭丟人,倒不如早點嫁出去。既同是公主,那便讓她與河陽一樣從朱雀門風光發嫁,再給你抬個賢妃名號,免得丟了皇家臉面。”
章貴人這才知道姜清渠乾的好事,此事已氣得心口絞疼。聽聞齊帝此言,她登時眼裡盈了淚,哽咽道:“陛下,你怎可如此無情?再怎麼不歡喜清渠,她也是陛下的親生女兒。那衛烈年近半百,又已死了元妻,還帶著三個孩子,陛下到底如何捨得……”
聽到章貴人的話,齊帝面色愈冷。
“河陽遠嫁魏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替她說話!”他冷冷喝道。
一句話,就讓章貴人閉了嘴。
——饒是深得寵愛如姜靈洲者,最後還不是被齊帝嫁到魏國那樣的孤山陌土去了?
這衛烈雖然年紀大了些,可到底還是齊國人,姜清渠逢年過節還能回華亭來瞧一瞧。哪像姜靈洲,嫁過去便是齊質,一生不得歸齊不說,興許哪一天連命都沒了!
齊帝見她噤了聲,便嘆口氣,道:“她是公主,便不該任性。當學學她大姐,以國之危難為先。朕手下之人唯衛烈可用,若再不拉攏於他,怕是又要多出一個劉琮來。秀言,朕也知你委屈;若你允了這樁事,便封你為賢妃,屆時,清渠出嫁,也能更風光些。”
章貴人聽著,心裡的一杆秤已微微有些斜了。
清渠到底只是個女兒,是要嫁出去的,日後便不大會再記著她這個生養的母妃了。而且,把清渠嫁出去,她便是賢妃娘娘……
“這……陛下……”章貴人還是有些猶豫,面上慼慼之色不減,“清渠到底是妾身一手拉扯大的……”
“若你應了,這貴人的心底事盡握在掌中。
章貴人一聽,一雙眼登時便亮了起來。
姜清渠只是個公主。可她現在腹中懷著的,極有可能是個皇子!若是她能自己教養這皇子,來日皇子有了出息……豈不是好極了?
不,那豈是一個“好極了”可以形容的?簡直是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去試著勸勸看清兒。”章貴人放低了聲音,語氣裡有一絲心疼,“能為陛下分憂,自然是好事。只是清兒向來固執……”
“容不得她固執!”齊帝起了身,直白道,“家國大事,豈容兒戲?且她在華亭惹出了這樣大的笑話,朕現下還要去安撫那池家和許家。讓她嫁給衛烈,已算是一樁好事了!”
說罷,齊帝便沉著臉離去。
章貴人起身恭送陛下離去。直起腰時,她的一顆心跳得極快,腦海像是被扯裂成了兩半。一半兒是養著姜清渠的歡喜哀樂,另一半兒則是日後得封賢妃,令那麗妃氣歪了臉的風光得意。
“二公主呢?”章貴人問身邊的婢子。
“回主子,公主殿下那邊的人說,二公主今日睏乏得很,早早便睡了。”婢女說。
“……那便不要去擾她了。”章貴人道。
章貴人按了按鬢髮,心底幽幽一嘆。
她這女兒,怕是還不知道,她的命數已然大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