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渠正這樣想著,冷不防便聽到章貴人那頭傳來茶盞破裂之聲,不一會兒,便看到齊帝拂袖離開了。姜清渠忙不迭趕到母妃面前,卻看到章貴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上,腳下是破碎的茶盞。
“母妃,出了什麼事兒?”姜清渠問道。
“……陛下怎可如此待我?”章貴人喃喃自語一聲,道,“真是……真是,叫人不甘吶。”
作者有話要說:姜靈洲:【吃吃吃吃吃吃……】
蕭駿馳:【喂喂喂喂喂喂……】
賭與否
“母妃?母妃?”
姜清渠的呼喚聲, 好不容易才讓章貴人回了神。章貴人理了理耳旁碎髮,眸光一垂,眼裡又泛起一圈紅色來,口中喃喃道:“陛下可真是寡情。”
“母妃,到底是怎麼了?”姜清渠有些著急, 追問道, “可是父皇不肯允了清兒的婚事?”
章貴人見自己雖已是這幅狼狽模樣,女兒卻依舊只顧著那許大公子, 心裡有了一絲絲寒涼, 不由想道:果真是女兒生來便是別家的人, 一到了要出嫁的時候, 就把孃家人放在後頭了。
方才,齊帝確實提到了姜清渠的婚事, 只是這婚事卻不大襯意。因而, 章貴人無論如何也不願答應。
因著她不肯低頭, 齊帝才匆匆拂袖而去, 臨走前還撂下了一句話:“若你允了,便算是有功於齊,令你做個賢妃也是應當的。”
“賢妃”這個名頭,於章貴人而言,可是十二萬分的心動。但是那樁婚事又實在是委屈了姜清渠,因而章貴人心裡矛盾得很。
現下,看到面前姜清渠急切的面容,章貴人又不忍心提起那樁糟心的婚事了。於是, 她便談起了齊帝方才所說的另外一件事。
“不關你的婚事,”章貴人抽出繡了香蘭的帕子來,按了按含著淚珠的眼角,道,“是你父皇說,待母妃腹中這孩兒出世後,便抱到皇后娘娘那兒去養。”
想到方才齊帝的言語,章貴人便覺得心寒不已。
齊帝說她出身於小戶,不大會教養孩子。她養大的姜清渠不似一國公主,倒像是個市井女兒;和姜靈洲比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別,雲泥玉暇。因而,待章貴人腹中這孩子出生後,也要交給葉皇后來養,免得叫章貴人給養出了一股小家子氣。
如此一來,別說是讓她晉分位了,她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要拱手送給葉皇后養。孩子一旦去了葉皇后那兒,那便與她無甚關係了,以後更是無可能要回來的。
真真是讓人不甘吶!
想她章秀言自陛下未騰達時,便已嫁給他做妾了。渭陽姜家,高門大戶,她年輕時小心翼翼地服侍著那人,在正妻葉氏手下討生活。後來入主了華亭,日子總算好過了些。這麼多年來,她小心翼翼地拉扯大了姜清渠這個女兒,現在卻反倒要落得齊帝的嫌棄。
齊帝拿她和葉芷柔比,又拿姜清渠和姜靈洲比,也不看看二者根脈差了多少?
那葉皇后是正妻,是渭陽名門之後,也是自小嬌寵大的顯門千金,教養比她章秀言強了不知幾何。在教養女兒上,本就是葉皇后佔了上風。饒是章貴人請了教養姑姑來指點姜清渠禮儀,可耐不住章貴人本身便是個小戶之女,姜清渠跟著她,耳濡目染,也有些小家子氣。而那姜靈洲是被葉皇后用公主之儀端著、捧著,一點點兒教養大的;兩者之間,自然是有些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