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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不僅與張均芳重逢,還得了競陵王的口信。有競陵王在,想來蕭飛驌也不能輕易找到她的蹤跡。

“是,”何宛清冷笑著,眉宇間現出一抹痛色,“要不是因為你這個賤婢,何至於讓我沒了來之不易的孩子?!我恨不得咬噬你的骨血!”

“王妃娘娘恨就恨罷,日後要殺朝雲,也隨了王妃娘娘的心願。”平朝雲的聲音不輕不重,像是不曾起過波瀾的溪流似的,“朝雲只想在此處說一件事。……若是王爺他日成了帝王,王妃娘娘又待如何?”

何宛清微怔住。

——帝王?

她隱隱約約知道蕭飛驌極是渴求那帝王之位,只是幾度陰差陽錯、命運作人,都令他與那帝位擦肩而過。因而,她也從未想過蕭飛驌成為帝王之日會如何。

若是他做了帝王,怕是頭一個便休了自己,再立平氏為後吧。又或者廣納妃嬪、充盈後宮,好綿延子嗣。

一想到那副畫面,何宛清便覺得怒火中燒。

“王妃娘娘,若王爺只是王爺,那隻要王妃娘娘不和離,他便只是您一人的。”平朝雲露出個慘淡的笑來,道,“若王爺成了帝王,那便不好說了。朝雲知道,王妃娘娘之所以留在這兒,不是為了毫州王妃的名號,只是因為愛著那人罷了。”

何宛清原本滿面怒戾,可在聽見平朝雲最後一句話時,面上的面具卻陡然破裂了。

她察覺到面上一熱,不由用手指揩了一把眼角,才發現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淌下淚來。她喃喃道:“誰都不知我心意,未料到最後竟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出來……”

一時間,她心底恨慨交加,竟不知該不該繼續痛斥這奪走她夫婿的平朝雲。

“王妃娘娘好好保重身子,來日方長。”平朝雲起了身,朝她屈膝一禮,眉眼裡含著憂意,道,“朝雲這便告退了。”

平朝雲走後,何宛清還久久不能回神。平朝雲的話,便似一記重錘,久久迴盪在她耳畔,一句句、一遍遍,擾的她心緒不寧。一想到蕭飛驌若是稱帝,便會有各色佳人投懷送抱,她便覺得心底抑鬱不已,彷如要喘不過氣來。

連著好幾日,她都心底鬱郁。偏偏婢女去請了蕭飛驌好幾次,都請不到他來看望一眼自己的正妃。何宛清在房中等著待著,漸漸死心。

她終於想明白了,蕭飛驌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她。

想到自己那來之不易又掉了的的孩子,她便痛楚不已。她從前對那男人有多眷戀,如今便化作了有多憎恨。懷著這難解的怨意,她對婢女道:“去把平朝雲叫來,我倒是要聽聽她有什麼事兒有求於我,這才肯說出‘自請出府’這樣的話來。”

太延的初夏,時有驟雨。天色常是昏沉綿灰一片,沉沉的似要壓倒屋簷上。這樣的天色,讓行人總不敢在某處駐足,生怕下一刻便下起瓢潑傾盆的雨來。

蕭飛驌苦心等待之下,終於得了陸皇后的訊息,說是已找到了那方傳國玉璽。只要草擬好聖旨,事情便可成了七八分。

蕭飛驌自是狂喜不已,立時取出了那早已擬好的聖旨。眼看著多年所求之物近在眼前,他欣喜異常,幾乎徹夜難眠。未有幾日,他便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要試一試那龍椅的滋味。

待算好黃道巧辰,他便挑著日子,假作如常地去上了朝。

朝堂之上,群臣林列,密密雲雲。皇家的威嚴壓下來,令這漆紅雕金的大殿御宇一片靜寂,幾可聽聞落髮之聲。正是龍煙日暖、玉殿當風之時,可這殿中人卻都極是拘謹,似猜到了今日會有何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