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蕭飛驌頓時怒不可擋。他怒的不是所謂平氏私會男人,而是何宛清的言語——蕭飛驌一向都是如此偏心的。
“何宛清,信口雌黃、不分青紅,這便是你何家的教養?”蕭飛驌冷著面孔,盯視著何宛清,“平日你愛四處惹麻煩便算了,如今卻汙衊雲兒,又是想做什麼?!她是怎樣的人,本王還能不知道嗎?”
何宛清極是不可思議,她尖叫起來:“王爺!妾身何必騙你?這是真的!這個小賤人就是個私通外男的賤婦……”
她言辭粗鄙,絲毫沒有貴女的模樣,令蕭飛驌難以容忍。他本就因玉璽之事心煩意亂,如今更是怒上心頭,竟然揚起手來,對著何宛清便是一巴掌。
“你打了雲兒一次,本王便打你一次。”他一點兒都沒手下留情,喝道,“我看你是瘋了、癲了,這才會滿口胡言亂語!來人!將王妃帶回房,禁足十日!”
蕭飛驌手勁大,何宛清被抽了一記耳光,竟然天旋地轉著向後踉蹌跌去了。恰好,她腳後有一顆石子;疏忽之下,何宛清便絆著了自己,朝後仰著重重地摔了下去。
“成日只知道添麻煩。”蕭飛驌冷哼一聲,轉身便要走。
就在此時,他聽到婢女們的驚呼來。
“王妃……這血……”
蕭飛驌側過頭去,卻見到何宛清的裙上有了一灘淺淡的血色,看著極是奇怪。
“不過是小傷罷了!”蕭飛驌冷哼一聲,轉身去扶平朝雲,道,“雲兒,你先回去休息便是。”
毫州王府的熱鬧便這樣散了。
側妃與正妃爭寵,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下人們討論了幾句,便也各自回去做事了。
久居西宮的陸皇后,延請競陵王妃去宮中坐一坐,說是近來有個極好的戲班子,擅唱南調,定要競陵王妃來看上一看。若是姜靈洲願意,將世子蕭逾璋一同帶來便更好。
姜靈洲其實是不大想見陸之瑤的,但又怕她想折騰什麼事兒,便還是依言去了。
西宮裡牆紅瓦晶,長階上青紅淨掃。陸皇后倚著細欄,垂眸望著寂寞庭院,如雲廣袖低垂,似泛開了菖蒲色波紋。四下並無戲梆曲樂之聲,唯有風捲過丫杈,作出悄然叶音。
“見過皇后娘娘。”
姜靈洲的見禮之聲,叫陸皇后陡然回了神。她扶了扶鬢上一枚銜珠鳳釵,恢復了端正大方的神色,笑道:“競陵王妃坐下便是。都是自家人,無須見外。”
兩人在庭中石凳上坐下,陸皇后招了招手,讓抱著蕭逾璋的侍女上前一步。她瞧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便道:“世子真是好模樣,將來定是人中龍鳳。”
她說這話時,頗有一分落寞。
她身為太延最尊貴的女子,卻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屬於自己的孩子,又豈能不落寞?
“皇后娘娘召臣妾來,想必也不只是為了看一看逾璋吧。”姜靈洲抿了唇角,沉靜問道,“娘娘與我相識甚久,彼此也都心知肚明。若是有什麼話,不妨敞開來說。”
她實在是不願和陸之瑤打機鋒了。
這陸之瑤向來是個會審時度勢、見風使舵之人,哪一頭對她有利,她就靠向哪一頭。做的件件、樁樁事,都只是為了穩固自己在西宮中的地位。與這樣的女子相談,不如直截了當地實話實說。
“本宮知道……競陵王妃對本宮心有芥蒂,因著攝政王被削職那事。”陸皇后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熟睡的蕭逾璋身上收回來,柔聲道,“只不過,本宮料想競陵王妃也懂得,女子身在西宮,如何不易。今日,本宮邀王妃來,便是想與王妃冰釋前嫌。”
說末了四個字時,她微挑了眉,語氣裡是淡淡的試探。
“噢?”姜靈洲不動聲色,“陸皇后與我有何前嫌可釋?釋了又如何?”
“本宮確實做過愧對競陵王妃之事,可那也只不過是為了保住這搖搖欲墜的皇后之位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競陵王妃必然也明白一二吧?”陸皇后起了身,手捻一片低垂枝葉,口中喃喃道,“如今想與競陵王妃重修舊好,自是因為……時局有變,不得不為。”
“皇后娘娘不如說一說,到底為何不得不為?”姜靈洲卻絲毫沒被她打動。
“競陵王妃,本宮只說一句。”路皇后陡然轉身,群裾一曳,語氣也沉了下來,“毫州王已傳了話來,要陛下早些讓位於他。如此,競陵王妃還能熟視無睹麼?”
她說這句話時,胸口起伏不停,眼裡滿是惱意。
為了將西宮抓在手心,她與毫州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