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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姜靈洲與這幾人交好,才特意請了來作伴。

因昨夜下過一場雨,宮牆玉階都被洗刷得乾乾淨淨。探出牆頭的油嫩葉片兒,沾著亮晶晶的水珠子,迎著日光熠熠生輝。鎮角鴟吻壓著的琉璃瓦,便像是一整片的寶玉似的,格外亮眼。未謝春花沾著雨露,一片紅蠻紫俏,鮮妍動人。

現在太延既無寵妃,也無太后;六宮之中,皇后獨大,因而陸皇后面色舒爽,雖也和從前一

樣板著端莊大方的模樣,看上去氣色比往日更好,眼角眉梢都帶著輕快之色。更兼之她穿了一身丹蕊色錯軟翅鳳的衣裙,好不華貴驕矜,一副母儀天下之姿。

“閒來無事,本宮尋思著太延的女子,多是能識字作詩的,便將諸位請來,想一同聚一聚。”陸皇后說罷,故作寂寥道,“這偌大宮廷,竟無幾個妃嬪能作詩詞歌賦,本宮竟連消遣都找不著。”

一名貴夫人連忙笑說:“皇后娘娘鳳儀之姿,其他女子又怎敢在前賣弄?”

婢女們上了香茶、糕點,一時間席上似蜂須浮動、蟬翅搔頭,綠鬢春煙裡滿目皆是鶯鶯燕燕,極是活潑熱鬧。桌上盛著海棠酥、梅花酥酪、脂髓薄片等物什,引人食指大動。

就在此時,宮婢來報,說毫州王妃不請自來,也要赴陸皇后的宴席。

陸皇后有些惱,心裡暗怨這何宛清不知禮數。但何宛清來都來了,她也不能堂堂毫州王妃趕出去,畢竟陛下與毫州王可是親叔侄。她瞥一眼姜靈洲,看她正專心研究面前吃食,好似毫不在意何宛清,這才讓宮婢把何宛清也請了來。

一聽毫州王妃也來了,諸位夫人、小姐心裡有些不痛快。誰都知道那毫州王妃愛沒事找事,今天必然會惹出不高興來。

披著一身耦合衣衫的何宛清施施然入殿來,參見了皇后,這才落了座。上次姜靈洲沒讓她落得好處,她這次特地要坐在姜靈洲身側,好反找些麻煩。

陸皇后生怕這毫州王妃又惹出事情來,連忙急匆匆催促道:“紈扇,還不快去拿籤筒來?”

於是,紈扇捧了籤桶,按順次先到了徐明妍身旁,道:“請徐二小姐先抽。”

徐明妍伸手在籤筒裡一舀,取出一枚籤紙來。展開一看,上書“喜得良緣”。眾人立時調笑起徐明妍定親之事來。徐明妍微微羞紅了臉,取過紙筆來,悶頭作詩。

紈扇又向旁挪了幾步,令諸位夫人小姐都取了籤,有抽到“春意盎然”、“上元佳燈”的,還有抽到“小管丁寧”、“競渡船頭”的。到了姜靈洲這裡,她抽出一支“花色怡人”來。她在華亭時常習詩文,因而作一首詩不在話下。略略思忖了一陣,她抬筆便寫出了四句來,寫得是“蜂黃秋娘立幽叢,一夜自憐披清霜;翦翦寸心未歸客,千枝遺香帶雨斜”。

到了格胡娜這兒,她苦惱了好一陣,直嚷“不會寫詩”,最後卻還是把手伸到了籤筒裡,隨手抓了一根出來。展開一看,寫得卻是“鳳凰當空”。

她歪著腦袋,納悶地念出這四個字來,嘟囔道:“鳳凰當空要怎麼寫?我可沒見過鳳凰。”

殊不知,格胡娜身後的紈扇已是慘白了臉面,陸皇后也僵了面色。須知這一筒籤書裡,只有這一枚“鳳凰當空”是事先放好的,本該由紈扇藏在袖裡,由陸皇后抽走。誰知紈扇一時疏忽,竟將那“鳳凰當空”也落到了籤筒裡去,還讓格胡娜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