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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她心裡也只盼著去請蕭武川的秋鴛早些回來。

秋鴛應梁妃之命,去含章殿請蕭武川。然而她苦等了許久,都不得見陛下。守在含章殿外頭的內侍只說攝政王在含章殿內,陛下沒空見梁妃的婢女。

秋鴛急得團團轉,無法,只得悄悄湊近了窗扇,想聽一聽攝政王什麼時候離開。

含章殿內,蕭駿馳已坐了許久。他抽完蕭武川的書,又讓他處理了幾個摺子,硬是不讓蕭武川踏出含章殿一步。蕭武川也不傻,他苦笑了一陣,對蕭駿馳道:“三叔,你這樣攔著朕,是不是綠蕙阿姐又惹你生氣了?”

“陛下也知道?”蕭駿馳淡淡放下手中佛書,“她害的陛下連個子嗣都沒留下,陛下竟還喊她‘阿姐’?”

“女人嘛,善妒。”蕭武川嘿嘿一笑,不以為然,“更何況,這情情愛愛,哪有什麼理由?朕就是愛她這般作態,想要護著她、寵著她,不成麼?三叔。”

“少來。這種話你說給自己聽罷。”蕭駿馳道。

蕭武川見他油鹽不入,手心悄悄握緊。他終於卸去了那油腔滑調的麵皮,對蕭駿馳正色道:“三叔,梁綠蕙之於朕,便如三嬸嬸之餘你。今日三叔動了綠蕙阿姐,那來日朕若動了那姜靈洲,三叔可能以常心而處?”

“陛下有能耐動了再說罷。”蕭駿馳道。

屋外來了個內侍,俯在蕭駿馳耳旁一陣耳語。得知梁妃已被陸皇后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一撩衣袍,撣撣袖口便要離去。臨走時,蕭駿馳叮囑道:“陛下可切莫再寬忍那梁綠蕙了。”

“是。”蕭武川扮了個鬼臉,“三叔說的話,朕哪敢不聽?不就是個女人!去了還有新的。”

待蕭駿馳走了,這少年便褪去了方才的稚嫩聽話,一張漂亮面孔佈滿了沉沉陰雲。他想到方才蕭駿馳那雲淡風輕模樣,心裡戾氣微生,揚手便摔碎了一盞茶碗。破碎的瓷片割傷了他的手,流出一道血珠子來。

窗外的秋鴛聽聞蕭武川的話,又再聽到那打碎瓷盞的刺耳響聲,心頭不由微驚。

這宮裡是真的要變天了。

陛下這次也不會救梁貴妃了!

秋鴛在含章殿外徘徊了一陣子,既見不到陛下,也不敢回去找梁妃,只因那梁妃脾氣不好,她在梁妃身旁雖有臉面,又月錢豐厚,卻時常被梁妃打罵;她對陛下笑了一下,那梁妃還險些劃花她的臉蛋。

這次若是白手回去了,梁妃必然把怒氣盡數灑在自己身上。

秋鴛面上寫滿了愁色,站在含章殿外久久不動。

忽而間,她聽得一聲喚,喊的是“秋鴛姑娘”。回頭一看,原來是房太后宮裡的令冬。

令冬、絳春、秋鴛與同在梁妃身旁的夏枝,本就是一處宮苑裡教養出的婢女,恰好應了春夏秋冬四個時令。幾人雖分侍不同的主子,但從前都是在一塊兒長大的。

“梁妃娘娘遭了難,怕是你也不好過。”令冬面露關切之色,拿出一小包碎銀來,遞了過去,“日後日子興許會苦,我和絳春姐姐湊了點銀錢,你拿去打點冷宮上下,也好過得舒暢些。”

秋鴛見到那包碎銀,心裡登時愁喜交加。

“也難為你還記著我。這錢我不能收,都是做人奴婢的,攢月錢哪有那麼容易?”秋鴛抹著眼角的淚珠子,抽泣道,“只盼著陛下能早日記起貴妃娘娘來。”

“莫慌,貴妃娘娘國色天香,陛下又是長情之人,她定然能渡過此關。”令冬左右張望一陣,道,“我倒是有一計,你不如獻予貴妃娘娘,也好叫她復寵。屆時你成了貴妃娘娘面前的大紅人,可別忘了我和絳春姐姐。”

“不是快到了春獵時候麼?你讓貴妃娘娘如此如此……到時候有我和絳春姐姐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大狗:都是我太帥惹的錯

春獵驚

姜靈洲出西宮時, 已是深夜宵禁時了。

臨近宮門處有一道水渠,案上栽花傍樹。幾個內侍舉了暈黃的燈籠,那燈籠裡的火光像是磷火一般,飄飄悠悠的。仔細一看,是蕭駿馳站在那水渠旁, 捻著樹上的葉片兒。他的身影黑漆漆的, 和這夜色快溶在一塊兒了。

姜靈洲下了軟輿,問道:“王爺, 您還在這做什麼呢?梁妃已被罰了。”

“王妃還沒回府啊。”蕭駿馳轉了過來, 淡淡說, “只是要出宮的時候, 恰好看到這棵樹罷了。從前子善在這兒等我時,時常拽這棵樹的葉片下來吹奏, 我總是擔心這樹哪一天便被子善給摘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