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保持沉默。
阿定狐疑地問:“伽羅大人……也看不懂寫的是什麼嗎?”
大俱利伽羅冷漠地移開了視線,道:“沒興趣。”
2號嘉賓亂藤四郎接過信紙,上下左右地捧著看,嘟囔道:“開頭寫的是‘見卿’……其他的就看不懂了。故意寫成這樣潦草的樣子,是為了什麼呀?”
“見我?”阿定有些緊張,“我怎麼了?衣服穿反了嗎?”
“沒有呀!”亂回答,“主君這一身很漂亮呢!”
說罷,亂又撲進了阿定的懷裡撒嬌,用腦袋蹭著她的胸脯。因為亂還是個孩子的緣故,阿定一點兒也不吝嗇自己的擁抱。
阿定被亂鬧騰了一會兒,忘了信的事情,只想訴說自己的見聞。“今天啊,我見到天子了!”阿定掩飾不住語氣裡的興奮,“雖然是平安時代的天子,但他也是天子,是神明的子嗣呀!”
“喔!喔喔!很厲害呀!”亂很配合地兩眼閃著小星星,“是陛下!”
“沒錯!見到陛下了!”阿定說。
“見到陛下了!”亂重複道。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著說“見到陛下了!”、“見到陛下了!”以宣洩自己的興奮,獨獨大俱利伽羅退後三步,滿面冷漠地直視著這兩個人。
等到阿定終於喊累了,去休息了,亂才拍拍袖子,一蹦一跳地到了大俱利伽羅面前。
“吶吶,你知道嗎?”亂問大俱利伽羅,“主君的身體好軟吶,腰也好細,身上香香的。”亂揚起唇角,笑得很可愛,“摸起來很舒服喲。”
大俱利伽羅的神情一冷。
“……不感興趣。”他側過身去,很漠然地說,“不必告訴我。”
然而亂卻和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似的,繞到他的正面,繼續以純澈可愛的語氣說話:“主君早上說要替我梳頭呢,梳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的髮型!她誇我的頭髮養的很棒喲~”
大俱利瞥一眼亂,直接消匿身形,將自己靈體化了。
亂藤四郎看著空空如也的面前,露出無趣的表情來:“嘛……好無聊啊!”
入夜之後,阿定有些犯困。也許是連日學習的緣故,她格外疲憊,便小小地睡了一會兒。但她記掛著尋找小烏丸的事兒,睡得不怎麼安穩,很快便醒了過來。
夢醒的時候,外頭還亮著依稀的燈。阿定扶著微疼的額頭,披衣起身。她望著庭院裡光禿禿的樹木,腦海裡忽然湧起了一個認知——
啊,我啊。
是櫛啊……
是定,也是櫛。
終有一天,白天與黑夜會融合在一塊吧。
她眨了眨眼,露出溫柔的笑容來,自言自語道:“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吧。”說罷,她就召來了大俱利伽羅與亂藤四郎。
“我見過小烏丸了。”阿定微微頷首,微彎著笑眼,悠悠說道,“他就在這棟宅邸裡。能請你們二位去尋找他嗎?同為付喪神,二位應該更方便一些。”
亂點著頭答應了。
亂如往常一樣,一咕嚕蹭進了阿定的懷裡撒嬌,索要摸摸抱抱。但這一回,阿定卻沒有很慷慨地滿足他的願望,而是溫柔地看著他說:“亂還是個孩子呢。”
亂有些掃興,遂離開了主君的懷裡。
“走吧,我們去找小烏丸。”亂仰起頭,對大俱利伽羅說。
看似正經的模樣之下,亂的惡趣味顯然沒有消逝——他壓低聲音,對大俱利說道:“主君的手也很軟喲。”
大俱利伽羅的眉心一緊。
亂小轉了半圈,卷著自己的頭髮,認真地說:“因為我是孩子嘛,所以主君很願意抱我!如果我說怕黑,想要和主君一起睡覺的話,溫柔的主君應該也會答應吧?”
無人回答。
“主君應該會答應吧?”亂蹦到了大俱利伽羅的面前,仰頭詢問,非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答案,“畢竟主君一直都很喜歡我呀!會看著我笑呢~不會害怕我。”
那句“不會害怕我”,令大俱利伽羅的面色陡然一寒。
看到大俱利的反應,亂眨眨眼睛,歪頭笑了起來:“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實話實說。能和主君一起玩,是孩子的特權呀。”
說罷,他摸了摸自己的短裙裙襬,露出苦惱的神色來:“主君上次還說要給我手縫新的裙子呢……什麼花樣比較可愛呢?”
大俱利伽羅盯著亂,沉默無聲。
——小孩子的特權?
確實,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