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4頁

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跟隨她的付喪神便可以現身了。

亂藤四郎大概也沒怎麼見過海,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是海——是夜裡的大海!”亂撩了一下長髮,滿眼都是亮晶晶的,“雖然是內海,但內海也是海!是正正經經的大海啊!”

大俱利伽羅沒說話。

他一直是這張冷漠臉,阿定已經習慣了。他平常會多看一眼阿定,阿定便已經滿足了。

亂撲過來,摟著阿定的手臂搖,一副很新奇的模樣:“主君和我一起去玩水吧?或者和我一起在海邊吹吹風也好呀。”

因為亂看起來便是個小孩子(小女孩!),阿定對亂莫名有了種“疼愛”的心思。因此,她就順手摸摸亂的腦袋,笑著說:“我不可以走太遠,免得小純找不到我。”

亂被她摸了腦袋,一副不滿足的樣子,捉著阿定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要她多揉兩下。

“要摸摸是嗎?好呀。”阿定不會拒絕小孩子的請求,很順從地蹲下身來,摸亂藤四郎的腦袋。亂那張可愛的臉,也因此有了開心的表情。

亂鬧了阿定一會兒,就偷偷瞥向了站在一旁的大俱利伽羅。

大俱利伽羅沒什麼表情變化,依舊沉默地站在原處。好一會兒,他才動了一下,只不過是把被風吹開的外套緊了一下。

亂朝著他笑了笑,又撲進了主君的懷裡。

——大概,是有炫耀的成分在裡面的。

但大俱利伽羅只是側過了身,全當沒看見這樣的挑釁。

阿定在海邊度過了一個夜晚,整晚的夢裡都有不歇的海潮聲。次日天剛剛泛起魚肚白,小屋子裡就滿是嘈雜的聲響了,原來是大家準備登船前往屋島了。

上船的都是些打扮成普通行商的人,若不出意外,他們會在屋島附近的村子裡上岸。至於這群人能不能打探到對岸平家的情報,那就要看造化了。

臨登船前,九郎將阿定和小純喊了過去。

“船上都是男人,難免會有人想要欺負你。”九郎很好心地說,“如果遇到了不想搭理的男人,你就說‘我是左兵衛九郎’的女人,他就不敢動你了。”說罷,他環顧四周,“大家都看到我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肯定都會相信的。實在不行,你就來船艙找我。”

阿定微微吃驚。

這個辦法,確實能保障她一路平安無恙,可她總覺得是被佔了口頭上的便宜。但九郎一副認真的模樣,她也不敢懷疑九郎的好心。

“如果你以後還想回京都來。”九郎對阿定說,“你也可以來投奔我。”說罷,他就提了弓刀,離去了,看樣子是要提前上船了。

阿定還有些捨不得——捨不得九郎身上的那柄“薄綠”。

不知道在船上的時候,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薄綠呢?

九郎扭頭,看到阿定這副眷眷不捨的表情,有些想笑:“快上船吧,阿定。”

小純湊過來,努努嘴,說:“這個傢伙是在朝你求愛呢!什麼‘可以來投奔我’,不就是讓你做他的女人嗎?他操著奧州那邊的口音,擺明了是個窮地方的破落武士。你可不要被騙了!”

阿定哭笑不得:“哎呀,我也是鄉下口音呢!”

“那不一樣。”小純支支吾吾,“你說話的樣子可愛嘛,我也聽習慣了。”

阿定之前在京都待了一段時日,講話也染上了京都歷來的綿長軟俏。對於小純來說,阿定說話的腔調也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吧。

到了船上,空間就沒有這麼狹隘了。阿定到船舷上散了散心,抬眼便望到了平整碧綠的內海,頓時覺得心情也舒暢了。

——不管是平氏還是源氏什麼的,放馬過來吧!

“很能惹事啊。”

阿定忽然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

原來是大俱利伽羅站在她身後,一副漠然的神色。

大俱利伽羅和燭臺切不一樣。

他總是這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模樣,不但不會如燭臺切一樣主動靠近審神者,還會偶爾流露出反感與敵視。因為冷冽的眼神,他那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就顯得更可怕了。

“雖然對燭臺切他們沒興趣……”他不知是在對誰說話,“但你就是用這種方法引誘了他吧?”

——笑一下,用含情的眼睛打量著,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讓男人老實跌進她的陷阱裡去。

阿定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害怕。

她對九郎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