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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頁

旁,撥弄著幾瓣飄落的花瓣。九郎來的時候,她也沒心思抬頭,只是悶悶不樂地盯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九郎見了,嘆了一口氣。

“今早宗盛被處斬了。”九郎對她說,“平家已經不在了,你也只有……忘記那兒的生活。”

阿定揉著花瓣,不言不語。

她其實並非是在懷念平家,可在九郎看來,她只可能因為平家的覆沒而悶悶不樂。

九郎回想起在美作相遇的時候,頓時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那時的她表現的多麼與眾不同。雖然身上帶著一種鄉下人的卑微感,可眼睛卻是很有活力的。但現在的阿定,則沒有了那種活力。

“忘記平家的事情吧。”九郎十分不忍,在她身旁蹲下,將她擁入懷中,道,“我可以照料你的生活。”

男人的擁抱,令阿定回想起大俱利伽羅的懷抱。她瞬時如觸電了一般,將九郎遠遠地推開,小聲地說了第一句話:“……請、請不要碰我。”

九郎剛伸出的手,就這樣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半晌後,他才嘆氣道:“好吧,我不碰你。”

頓了頓,九郎又問,“你有什麼東西想拿回來嗎?留在平家的東西。”

阿定想了想,忽然道:“資盛殿給我寫了一封信,留在了忠衡卿處。我能拿回那封信嗎?”

九郎聞言,微微一怔。

她言語間,好像和平資盛很是熟識,資盛似乎也將生前絕筆交託給了她。

莫非阿定與資盛,已是一對戀人?

他又想到平家兵敗之日,阿定趴在船舷上哭得淚眼模糊,便愈發堅定了自己心中猜測。

“阿定,你和平資盛……”九郎試探著問了問。

聽到“資盛”這個名字,阿定便想到了屋島的吉野櫻與落入海中的青葉笛,眉眼間陡然彌散開一股哀傷之意。九郎見了,立即篤定自己想法,頓時覺得心下一滯。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折磨人的呢?

難得喜歡上的女子,卻是敵人的妾室。且她摯愛之人,還在自己的進攻逼迫之下投海自盡而亡。

平資盛之死,恐怕要成了橫在兩人之間一道永遠過不去的坎了。

“……好,我去替你找那封信。”九郎答應了。

九郎很快將那封信找來了。

資盛寫字很隨性,但這一封留給阿定的信卻很是認真。阿定仔細看,還能瞧出一些字來——“戰事已無可挽回,身死在所難免。但紺紙金佛捲上有言,人有來生,下世猶可再見”云云。

林林總總,七八列字。

阿定看完信,難免覺得心中哀傷。

正好此時,髭切與膝丸兄弟又來造訪了。

“主君,這種地方住著也不太舒服,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膝丸提議道。

“見見長谷部什麼的……”髭切不小心說出了了不得的話。

“兄長!!”膝丸恨不得立刻糊上自家哥哥的嘴。

很可惜,已經遲了。大俱利伽羅聽到“長谷部”這個名字,立刻拔了刀,以刀刃朝向兩人,冷冷道:“什麼目的?長谷部發現審神者的存在了嗎?那傢伙——”

——那傢伙對主君的態度,可謂是“執念到瘋狂”的地步。誰知道,長谷部想對主君做什麼?

“嚯!還真是兇險。”膝丸亦拔|出刀來,直指大俱利伽羅,“都說了,長谷部只是想見見主君。我和兄長就幫他一個小忙而已。……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啊!”

“亂。”大俱利緊握刀柄,叮囑亂藤四郎,“先護送主君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