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期一振要繼續向前時,卻有一個人攔住了他。
“一期,前面不可以去噢。”
一期抬頭,卻發現是鶴丸國永伸手攔住了他。
“鶴丸殿,其他人都是可以隨意出入這裡的。”一期認真強調,“我親眼看到加州清光、五虎退與三日月宗近從這裡經過。為什麼只有我不可以?”
“是的,只有你不可以。”鶴丸燦金的瞳眸中,有一抹奇怪的笑意,“因為一期和我們不一樣嘛。”
一期一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主君住在這裡吧?”一期說,“我想見見主君。”
“不——行——喲——”鶴丸推了推一期的肩膀,令他慢慢向後退去,“主君已經累了,不想見任何人。”
就在一期一振被推至拐角後之時,阿定的身影在走廊上出現了。她手持一本書,與三日月結伴而行。聽見有人在唸著“主君”,她便停下了腳步,遠遠地問道:“鶴丸殿下,是有人宣召我嗎?”
聲音很柔美,像是輕拂過蓮塘的風。
一期微微愣了一下,立刻想要向前走去。可鶴丸卻用蠻力將他推得更後,藏得嚴實,還一邊笑嘻嘻地回過頭去,對那不知形貌的女子答道:“沒有人啦,沒有噢。”
“鶴丸殿下……”一期的脾氣是極好的,可此刻他也有些惱了。他握緊腰邊的佩刀,鑽過鶴丸的臂下,想要朝聲音的發源地走去。
然而,走廊上已經空空如也了。方才那悅耳的女聲,似乎只是一場空夢。
一期又朝前追了幾步,依舊沒有見得任何人,心底不由有幾分失落。
“別難過啦。”身後的鶴丸來拍他的肩,語氣有一種親暱。鶴丸湊到一期身旁,淡金的眸半闔,口中道,“我敢保證,如果你見過她,將來只會更失落。”
說罷,鶴丸就離去了。
這一天晚上,是阿定與燭臺切約定好再會的時間。
雖然在夢境之中定下了這樣的約定,可阿定本人卻是一無所知的。她只是如平常一般洗漱、躺下,再合上眼睛。入睡前,還不忘小聲默背了一遍今天所學習的東西。
在入睡之前,她忽然想到了今天所聽到的那個聲音。
——“主君住在這裡吧?我想見見主君。”
那個人是誰呢?
明明是個陌生的、素未謀面的人,可她卻覺得那個人一定與她有著某種聯絡。
是那天所遇到的、有著水藍色短髮的付喪神嗎?
啊……
那個人,也想見她呢。
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等到睡熟之後,她靈魂深處的另外一個自我便覺醒了。
數日沒有進食的、飢腸轆轆的阿定,復又起了身。她捏著梳子,悄然往外走去,想要去見那個名為燭臺切的男子。然而,在中道上,卻有人早已候著了。
月色淺淡,男子的影子投落在地板上,細細長長的。他靠著牆,腳百無聊賴地勾著地面。待聽見阿定的腳步聲,男子便自言自語道:“誒——?還真的赴約了呢。那天在光坊房間外聽到的,原來不是我的幻覺啊。”
阿定猶疑了一下,仰起頭來。
是鶴丸國永。
鶴丸挑起唇角,走近她,問道:“主君,你是準備去見燭臺切光忠嗎?”
阿定望著他,眨了眨眼,冶豔的面龐上有了惑人的笑。她緩緩向前走了一步,與鶴丸保持著寸步之隔,微微踮起腳尖來去夠他的面龐:“……我是來見你的。”她用手指撫摸著鶴丸的面頰,聲音輕柔。
鶴丸輕輕地“嚯”了一聲,扣住她的手掌,問道:“不是騙我的吧?”
“怎麼會呢?”阿定歪過頭,語氣彷彿被為難的無辜,“您想梳頭嗎?少爺。不梳頭的話,可是會死的喲。”
“少爺?這可是很有趣的稱呼呢。”鶴丸打量著與白日模樣大相徑庭的阿定,一副興味十足的模樣,“沒想到看起來純良柔弱的主君,竟然有這樣的一面,還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阿定的眼簾顫了顫。“……您不喜歡我嗎?”她的手指滑落下來,揪住鶴丸的衣襬,低聲道,“不願意給我一個……與您血脈相連的孩子嗎?”
女子受傷的模樣,真是令人垂憐。
鶴丸的眸子,危險地半闔起來。他用自己的身軀將女子逼迫到牆角,以雙臂禁錮住她,以玩笑的口吻說道:“我當然願意滿足您的要求,主君。但是,我和光坊不一樣,我是個貪心的男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