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被負心男子辜負的鬼魂所變,遲遲不肯離開世間……”
“誰知道她生前叫做什麼呢?但是丹後的人都說,那種鬼怪叫做……”
“叫做……”
“櫛姬。”
這些聲音只出現了一瞬間,就從阿定的腦海裡悄然隱去了。她揉了揉眉頭,說:“就算三日月殿這樣說,我也不會憑空生出新的名字來呀。”
三日月宗近只笑著,並不答話。
這一日,便這樣過去了。
夜晚,阿定在入睡後,復又重新睜開了雙眼。她如前次一般,以悄無聲息的腳步緩緩走出了房間。低垂的袖口,掩去她手中緊握著的、從不離身的梳子。
衣襬拖曳在地板上,發出娑娑輕響。
當這聲音在燭臺切的房門外途徑時,已經入眠的燭臺切忽然想到了什麼,匆匆起身,推開門來。
“主君……?”
廊上的女子停下了腳步,朝他投來一瞥。繼而,她唇角一彎,露出一道甘甜的笑來:“您想梳頭嗎?少爺。”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魔咒,令燭臺切的記憶又回到了初初見到主君的那個夜晚。他輕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握住阿定的手,低聲說:“請到我的房間裡來吧。”
女子拖曳的裙角,在地面上兜轉一圈,便朝著他的房間去了。
“我還以為主君已經不記得我了。”燭臺切說。
阿定步入了男子的房間。待房門合上後,她便從背後抱緊了男子高大的身軀,將柔軟面龐埋在他的脊背上。旋即,燭臺切便聽到了她喃喃自語般的聲音。
“我可不能在別人面前承認這種事情呀……”
這句算不得解釋的解釋,卻令燭臺切的心情愉悅起來。他牽起主君的手掌,輕吻了一下,說:“那就請把今夜留給我吧。”
一會兒,燭臺切又詢問:“主君還會再來見我麼?”他捉住女子的手指,飛快地親了一下。
他懷裡的女子仰頭無聲地笑了一下,聲音綿軟:“大概是在三天之後吧……?”
此時,燭臺切似乎聽見走廊上有離去的腳步聲。他蹙眉細聽,卻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剛才是有人在他的房間外嗎?
大概是錯覺吧。
阿定又做了一個顛倒溫存的夢。
這次的夢,更為令人面紅心跳,讓醒來後的她只能一直捧著紅通通的、番茄似的面頰發呆,臉上滾燙的溫度幾乎要把手指給灼傷了。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加州清光來喊她起床,看見她這副呆滯的模樣,還疑惑了好一陣子:“怎麼回事啊?那副臉色。”
阿定可不敢多說,立刻利索地起床收拾起房間來。將一起都打點完畢後,她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房間裡等三日月來進行今日的教導。
沒記錯的話,今天也是要鍛刀的日子。
她覺得這樣子端端正正跪坐在房間裡的模樣,就像是等候主人臨幸的妾室一樣,還有點令人羞澀。
正在如此思慮間,她的房門前忽然飛奔過了幾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也許是貓、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很是活蹦亂跳。阿定見了,忍不住便朝外追去。
“剛才是有貓咪跑過去了嗎?”
“是五虎退的小老虎吧。”加州清光答。
阿定又朝著庭遠裡走了幾步,只可惜,那幾只小動物的影子已經不見了。她正在心底感到可惜之時,不小心瞥見對面迴廊的角落裡,似乎轉過了一道人影。
明明只是普通的人影而已,她卻覺得那傢伙似乎和自己之間有著什麼契約似的。總之,格外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產生了“我想要見見這個人的想法”。
“主君,在看什麼呢?”三日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啊……三日月殿。”阿定匆忙朝俊美的太刀行禮。她偷偷望一眼那已經沒有了人影的迴廊,說,“請問本丸裡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好像是水藍色的短髮,穿著的衣服大概是黑的?似乎有披風……”
三日月的心底冒出了一個名字來。
——是一期一振。
“沒有這樣的人。”三日月回答,“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阿定有些失落,“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我的腦海裡就冒出了‘想要見見這個人’、‘這個人是屬於我的’這種奇怪的想法來。”
——“想要見見這個人”。
——“這個人是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