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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不寵愛她,連養育的兒子都被送去寺廟做童子了。

廊御前生怕在京中無法自保,連夜逃到了京畿附近的山上, 又派人去給盤踞在屋島的平家人送信。因用男子送信太過惹眼, 廊御前特地挑了兩名女子, 打扮成外出訪親的模樣。

小純與阿定, 便是廊御前選中的送信者。

“再往前就可以乘船了吧?”小純搓搓手,呵了一口冷氣,抱怨道, “要穿過內海,才是屋島。不知道船家讓不讓我們坐船呢?還是京都更好些,也不會這麼冷。”

前不久,小純還在幫廊御前挑選賞花時所穿的衣物,那唐國織錦的柔軟觸感,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可一轉眼間,廊御前便去鄉野過起了如女尼般的生活,自己則在海邊吹冷風。

世事可真是多變吶!

“也不知道到了屋島之後,我們又要怎麼回去呢?”小純一副惆悵的樣子,“夫人說,我們就留在屋島吧。可屋島離京都那麼遠,我並不想留在那裡呀。”

阿定想了想,勸道:“京都正是動盪的時候呢,平家的使女留在京都,恐怕保不住命。”

小純聽了,臉色一變,點頭說:“有道理,那還是留在屋島吧。”

那些源家的人搜捕平家武士的時候,可不會管無辜的旁人。若是有個平家武士坐在屋子裡,源氏的武士便從外頭往裡射箭,把所有僕從和部下一併射死。

小純可不想死。

雨越下越大了,茶棚裡擠著的人也越來越多,都是些往來於四國和京畿間的商人。他們似乎在討論著“船”什麼的,阿定想湊上去聽,但實在擠不進去。

沒一會兒,西邊忽然冒雨行來一列騎著馬的武士。行商們見了,立刻噤聲散了開來,垂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

那夥武士下了馬,便大聲地要了茶,各自在屋簷下坐開了。還有幾個,則在挨個挨個地搜查商人們的行囊,也不知是在做什麼。

小純使勁地拽了拽阿定的袖口,緊張地說:“是源氏的旗幟!”

果然,馬具上真的插著源氏的白旗。這一列武士,想必就是源家計程車兵們了。

阿定豎起耳朵仔細聽,發現他們正在搜查一個平家逃賊,因此努力地將每個人的衣兜、行囊乃至頭髮絲都翻開了。

“怎麼辦呀?我們身上還有夫人寫的信呢。”小純很是忐忑,“萬一被搜到的話……”

“我們是女人,應該不至於來搜我們的身體。”阿定安慰她。

雖然這樣說了,可阿定心底還有些不安。

聽說武士大人們不高興,就會隨手殺人試刀。萬一廊御前的信真的被發現了,自己會不會在此地就被砍殺了呢?

就這樣雙手空空地回本丸去,三日月殿恐怕會生氣吧。

眼看著那夥武士越來越近了,阿定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她背過身去,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將廊御方的信折起來,迅速地塞入了自己胸口。她的胸脯原本就發育得好,塞點東西進去也不會顯得突兀。

那夥源家的武士走到了小純面前,很是詫異地喊道:“是女人啊!”

這一聲呼喊,迅速地將所有的武士都招過來了。他們像圍觀猴子似的,打量著阿定和小純的身體。

出身卑賤的阿定並不在乎被人打量,她只是一直安靜地垂頭。武士們放肆的目光,對她來說什麼都不算。

可小純不一樣——她父家原本也是個小莊主,後來土地被搶,她迫於生計才當了廊御前的使女。她的骨子裡,還有點貴族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