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在木葉忍村並沒有什麼朋友。大多數人只是普通的工作同事,根本沒有她可以與之交心的友人。而這樣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可以輕易分享給別人的。想來想去,她的眼前竟然浮現出了卡卡西的笑臉來。
——開什麼玩笑!
珠裡努力抹去了腦海中卡卡西的形象,令那張總是令人想要說出“討厭”二字的臉在自己的意識之海里努力沉底。
如果讓卡卡西來解答她的疑惑,倒是避免了與陌生人交涉的尷尬。但是,他也許會直接將《親熱天堂》裡的奇怪劇情搬出來了吧?
她可不想做一個不正經的人吶。
珠裡咬了下嘴角,扯緊了墊在身下的薄毯,像是在平底鍋裡掙扎著的半熟的蝦一樣,左右翻轉、彈來彈去。好不容易,她才以熟悉的、屍體一般的姿勢,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她猶豫了許久該以如何面貌面對那溫柔的近侍。
然而,當紙門推開後,那擁有溫柔笑顏與蜜金眼眸的青年卻一如往日一般的溫和而體貼,絲毫沒有展露出任何的芥蒂與不同。他繫著圍裙,將準備好的烤麵包、火腿片、煎蘑菇和納豆團放上飯桌,又在便籤本上記錄著今日要做的事情。
“武器保養的時間到了,今天要訓練劍術喔……”他撥弄著圓珠筆,說,“最近花的錢很少呀。珠裡小姐已經完全可以自立了呢。對了,於劍術上,還是要多多精進才是,不能因為擊敗了我而自滿。”
一期的模樣,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的。
叼著烤麵包的佐伯珠裡有些懵,她開始懷疑,她不過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
“怎麼了,珠裡小姐?”一期擱下手中的便籤本,問。
“沒什麼。”珠裡垂下眼眸,幾口吞下口中的麵包,淡淡說,“我去工作了。晚上見,一期。”
一上午的工作中,珠裡都在思考著昨夜發生的事是不是隻是她的一場夢。為此,她很難得地晃了神,險些將手頭一份文書丟進了垃圾桶中。
“佐伯。”
“……佐伯。”
“佐伯!”
看啊,她連有人在喊她都沒注意到。
被連著呼喚了三聲,佐伯珠裡才回了神。她剛分配完今天的c級、d級任務,此刻正對著畫滿了刪除線的卷軸發呆。那用來圈畫的毛筆已經在空中懸了好久了,滴下的墨水在卷軸上暈開了一團痕跡。
(明明有圓珠筆、水筆這樣的東西,可是木葉忍村的忍者卻一致認為“只有毛筆才配得上卷軸”、“在卷軸上用圓珠筆和自動筆寫字,簡直是一種褻瀆”)
珠裡的面前,站著佐助。
穿著暗部軟甲、揹負短刀的少年,橫抱雙臂,面容冷淡地看著她。那雙宛如鴉墨凝成的眼眸,略帶著一分居高臨下之意。
“是你讓鳴人去做的吧?”佐助問。
“……”
珠裡沒說話。她花了好久,才理解佐助說的是什麼事情——她請鳴人吃了那頓拉麵,鳴人便爽快地用一句“我喜歡佐子”解開了佐助的性轉,令佐助變回了男性,並且在今天就正常來工作了。
“是。”她答。
“下次,不要這樣插手我的決定。”佐助冷哼一聲,眉尖蹙起,“讓鳴人用施捨般的語氣來幫助我……這樣的事情,完全不需要。”
啊,是他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
“哦。”珠裡說。
“……”佐助看著她的反應,心底就有些莫名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