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似的文縐縐的;可在私底下,她卻一點兒都不像一個大家閨秀。男孩子要爬樹,她也爬樹;男孩子要捉蛐蛐,她也捉蛐蛐。在草地裡找起蟋蟀來,沈蘭池的眼光遠比小少爺們毒辣。
沈桐映就完全相反,瞧不起整日在泥地裡打滾的鎮南王世子,看見了還要嫌棄一聲“髒兮兮的不要過來”。
只不過,後來呢,大家都知道這沈蘭池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誰都不敢動歪心思。陸麒陽尤其是個紈絝,自知配不上她這樣的人,便小心翼翼退得更遠。
“從我小時候就瞧上了,然後惦記了兩輩子,是不是這麼一回事?”沈蘭池問。
“……算,算是吧。”陸麒陽道。
“那你說,怎麼開啟始,你還想把我嫁給太子呢?”沈蘭池方才還帶著笑意,這一刻,表情說變就變,立時有些兇巴巴的了,“我聽得分分明明,你說先提前恭祝我當上皇后娘娘……”
聽她翻起舊賬,陸麒陽心裡咯噔一聲,心知不妙。
他悶了一會兒,道:“那時我不知道,你也跟我一樣重活了這輩子。我只道你一心想做皇后,自然是看不上我這樣的遊手好閒之徒的。”
“你明知道陸兆業跟我有仇,還把我往他身上拱吶?”沈蘭池微惱。
“什麼‘拱’?這話說得,好像小爺是圈中豚畜似的。”陸麒陽有些不樂意,“我只說了讓你嫁給太子,我可沒說太子是誰啊!這太子人選,如今不是已經換了麼?”
沈蘭池微怔。
仔細一想,也確實如此。
那時,陸麒陽笑著問她:“我知道你想要太子妃之位,至於太子是誰,你從不介意,我說的可對?”
原來,是打的這般主意。
從起初,他就想好了要令太子之位易主,如今他也辦到了。只不過,那最初“令沈蘭池做太子妃”的打算,卻被她沈蘭池親手打破了。
她仔細想了一陣,頓時惱道:“虧了虧了。”
“什麼虧了?”
“明明我倆都重生了,可偏偏你在暗,我在明。也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幹了多少傻事——你也明知道那柳貴妃會被後入宮的柳如畫氣個半死,可你卻偏偏裝作不知情模樣,逼問我怎麼知道的。看我絞盡腦汁想不出答案來,是不是很有意思吶?”沈蘭池道。
“說實話……”陸麒陽拖長了音調。
“嗯?你說。”
“有意思。”陸麒陽露出了笑嘻嘻的臉,道,“可笑死小爺我了。”
沈蘭池:……
下一瞬,她就將衣物揉成一團,朝陸麒陽的臉上悶去。陸麒陽自然不願白白捱打,頓時歪了身子閃躲。沈蘭池一下不成,又拍了另一下。兩個人你打我躲,在床上爬來爬去,震得床鋪咯吱咯吱刺耳亂響。
屋外,鎮南王妃一臉訕訕,心底有些羞愧。
聽這床榻鬧得震天響,八成是兒子已經把人家姑娘給辦了。雖說文秀與沈大人將女兒託過來寄養,原本就是給她當兒媳婦的。可兒子怎麼心急,自己這張老臉多少有些掛不住啊……
更何況,人家姑娘累了一天了,陸麒陽這小兔崽子還瞎折騰人家,真是拎不清!
想到此處,鎮南王妃清了清嗓子,在門外扣了下門,道:“蘭池呀,你們聊完了麼?丫鬟說是沒人應門,我就猜你們有要事要說。可是麒陽他爹已等了好久了,不如讓麒陽先出來?”
聽見母親的聲音,陸麒陽陡然一懵。下一瞬,一團外衫就啪地糊到了他的鼻樑上。
“完了完了完了……”這回陸麒陽可沒空去與沈蘭池打打鬧鬧了,立刻起床穿衣,口中念道,“我爹本來就在氣著,現在我晾他那麼久,怕是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