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然做什麼?”沈蘭池揪緊了衣角,有些狐疑。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陸麒陽將她丟在了床鋪上,欺身而上,鳳眸中含著一縷深色,“別想走。”
說罷,他用手挑開蒙在沈蘭池頰上的一縷髮絲,在她唇間烙下一個吻。
這淺嘗即止的吻,他仍嫌不足,又去舐吻她細嫩的脖頸與鎖骨。
窗外雨聲細細,漫敲荷塘。
沈蘭池的眼睫抖了抖,便慢慢合上了。她伸出手,攀住陸麒陽的肩頭,道:“……我現在就是你的人了。”
世子不答,只是緩緩揭去了覆在她身上的衣衫。
帷帳悄然合上,遮住抵死纏綿的兩道人影。窗外細雨不絕,屋內卻是一片春暖。
言說親事
午後過了泰半時辰, 日頭西移,雨終於停了。
滴答一聲響, 是屋簷上的殘水下來,墜入水塘之中。
陸麒陽支半起了身子, 伸手一撫懷中女子的發頂,低聲道:“睡著了?”
沈蘭池扯著錦被一角, 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裡, 細嫩的肌膚上泛著一層薄紅。
她不說話, 只是輕輕地“唔”了一聲。
知道她累極了,陸麒陽也不擾她, 只是慢悠悠用手指撫過她的後頸。
沒一會兒,他問:“悔不悔?無媒無聘,就這樣變作了我的人。若是我居心不良, 明日便將你趕出去, 再娶上十八房美嬌娘,那可怎麼辦?”
沈蘭池勉強撐起了眼皮, 懶懶道:“我一個孤魂野鬼,還管什麼三媒六聘呀。死都死過一回了,怕什麼。”
“那我去娶十八房美嬌娘了。”
“你快去娶。”沈蘭池氣定神閒,“你娶來,我看。我就喜歡賞美人,越漂亮越好。最好都是不同款兒的, 環肥燕瘦、西施褒姒, 各來一位。我叫她們環著我吹拉彈唱, 豈不是更美?”
陸麒陽:……
失策了!
錦被下的女子還在兀自想象著那美妾環身的美好日子,聲音都有些飄了:“我瞧見飛仙坊那幾位小娘子,對你頗有那麼幾分意思,你不如先做主把她們納進來。到時候她們板牙琵琶,我就在旁聽著,再找個戲娘來唱上一嗓子……”
“想什麼呢!”陸麒陽失笑,道,“我要真敢那樣做,不被你打死,也要先被我娘打死。”
他這話倒沒說錯,鎮南王妃對女色這事兒一向來看的嚴。據那張海生說,世子的房間裡可是半隻母雞都混不進去的。
沈蘭池也笑了。
只不過,她的笑聲被自己的臂彎掩著,有些飄飄忽忽的,讓陸麒陽聽不分明。她似乎還說了什麼,可待陸麒陽低頭細聽的時候,她卻閉嘴不言了。
“就算你變心了……”
就算你變心了,她也不後悔。
若非愛極了一人,又怎願孤身赴險入東宮救人,還願遠赴流放之地,替那人的親眷收屍立碑?
與愛極了她的人在一塊兒,又為什麼要後悔呢?
她身子倦極了,可卻不大願意沉沉睡去,只是用小指勾住了世子的世子,口中道:“陸麒陽。”
“嗯。”
“陸麒陽。”
“嗯。”
“陸麒陽。”
“……做甚麼?”
“無事。我就喊喊世子爺的大名。小女子我呀,現在可是一無所有的落魄女,就只有世子爺了。叫喚一聲,看看有沒有飛了、跑了,被別人偷走了,不成麼?”
“成成成。”
她抬起眼來,將頭枕得高一些,悄聲問道:“說一說,你是什麼時候瞧上你蘭姐姐的。老實點兒,興許姐姐將來還會待你好一點。”
陸麒陽緊張道:“那如果小爺我不肯不老實交代呢?”
“打入冷宮。”
“……”陸麒陽陡然震了一下,然後小聲道,“這有甚麼好提的?不過是一樁陳年舊事罷了。你可犯不著為了這事兒不理我。”
沈蘭池道:“不成。我偏要聽。”
陸麒陽見她一副執拗樣子,嘆口氣,道:“一群小姑娘裡,就數你生的模樣最俊秀。不歡喜你,難道還歡喜你那個動不動發脾氣的堂姐麼?”
幼時的一群玩伴裡,小女娃娃們都是比較矜貴的。就是被母親帶了來玩耍,那也是要擺著一副小姐的架子,頤指氣使,渾身嬌滴滴的。
沈蘭池不一樣,她雖在母親面前乖乖巧巧,小小年紀,說話就和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