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陽在花姑娘面前那副瑟瑟縮縮、怕得幾欲逃跑的模樣,沈蘭池遲疑著“哦”了一聲,淡定道:“去吧,喝杯酒壯壯膽子,免得又在人家姑娘面前丟了臉。”
說罷,便抖了抖被子,翻身坐上了床。
瞧見沈蘭池這副淡定模樣,陸麒陽微驚,又道:“小爺我今夜可是要包上那天香閣的頭牌,花天酒地一整個晚上,不醉不歸!”
沈蘭池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妝奩匣,貼心道:“錢夠不夠?我這兒還有些零碎銀錢,王妃娘娘給的,我一直花不出去。你要是手頭緊,先拿去對付了。”
陸麒陽:……
若是前刻還有些委屈,現在,那份“委屈”已經盡數轉化成惱怒了。他也不嚷著什麼“天香閣”,什麼“頭牌”了,咬牙切齒地,衝到床前,一手撩起了帷帳。
倚在床中的女子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扯著被褥,已打算躺下去睡了。
阿蘿見到世子幾乎要衝到床上去了,不敢打擾,立刻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將房裡留給這兩人。
“做甚?”沈蘭池抬頭,問道,“我又不是天香閣的頭牌。”
“你……”陸麒陽深呼一口氣,下一瞬,便扣著她的雙臂,將她按倒在自己身下,嚷道,“你這人……怎麼……怎麼……求到了我,就不珍惜了?”
沈蘭池一聽,懵了。
一會兒,她扯起嘴角,笑道:“哎喲,爺,是誰求的誰啊?”
陸麒陽閉嘴了。
沒錯,是他求的她,求了兩輩子呢。
沈蘭池轉念一想,知道是自己這一整天都撂著他,讓他不高興了。於是,她便伸了手,輕撫一下世子額間,溫軟道:“是我錯,是我錯。天大地大,世子爺你最大。成了吧?”
說罷,她支起身子,輕吻了一下陸麒陽的唇。
這小小觸碰,卻令身上男子陡然變了神情。方才還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現在卻變了臉,一副黑雲壓境的模樣。
下一瞬,他便反吻了回來;如要將人拆吃入腹一般,兇巴巴的,一點都不溫柔。還像是一隻餓極了的野獸,正等著在她身上興風作浪。
“你輕點吶……”她綿軟的嗓音,是嬌嗔,更是引誘。細細五指,更是已落到了他的衣結上。
一吻畢,陸麒陽睜開眼,恰好對上她微亮眸光。她的雙眸間,似湧著一池方融春水。
“留下來吧?今晚上別走了。”她說著,笑眸微彎,那眸間的引誘之意愈甚。
“……”陸麒陽默了一會兒,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留下來的。再過幾日,我就要去北關了。不趁現在討夠本,怕是半年都見不到你了。”
沈蘭池輕笑了一聲,手掌已撫上了他裸呈的胸膛。
他的身軀勁瘦筆挺,腰線緊窄,讓人百摸不膩。她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肩頸,猶嫌不足,竟張開口去,輕咬了他一下,又含含糊糊笑道:“那你這幾天晚上,都住在我這兒吧……就怕王妃娘娘嫌棄我不知收斂。”
“怎會?”他低俯下了身子,低聲答道,“她不會嫌你的,只會怪我不像話。”
“那敢情好……”她笑得愈發輕柔了,口中流連道,“你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娶我?你若不在京城,我又被人惦記上了,那該怎麼辦……”
話裡話外,總有幾分捨不得。
“至多半年,我便回來。”陸麒陽答,“我若無軍權在手,陸子響動我便易如反掌。我從前名聲狼藉,若不能令眾將士心服,那這軍權依舊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