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葉婉宜竟然也讓步了?!
“可是……”吳令芳咬咬嘴唇,仍舊有些不甘。
“令芳,在太后娘娘與陛下面前多言,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葉婉宜淡淡提醒道。
吳令芳愈發不可思議了。
葉婉宜竟然叫自己閉嘴!
她竟然真的在這江家的寒門女面前讓步了?!
吳令芳含著絲絲不甘之意瞧向江月心,卻見江月心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正嘀嘀咕咕地和身旁的霍淑君說些什麼。吳令芳仔細一聽,原來她問的是“他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不太聽得懂?是要吵起來嗎?”
吳令芳氣竭。
因有了這道插曲,吳令芳瞧江月心便愈發地不順眼了。下午的學習中,處處想法子給江月心使絆子。恰好此時,外頭響起了內侍的通傳聲:“淮南王到——”
原是淮南王李素,帶著幾個單字封號的堂兄弟小王爺來給葉太后請安。眼看著淮南王一撩衣襬,冷著臉跨了進來,吳令芳便想著讓江月心在淮南王面前小小地出個醜。
李素愛喝酒,帶來的幾個堂兄弟也是飲酒作樂、遊手好閒之徒,哪日他們幾個一道酒醉了,把江家女的醜相說出去,看誰還敢信服她?!
這樣想著,吳令芳便抖著裙襬,悄悄靠近江月心,伸出一隻鞋履,想要將她絆倒。
吳令芳確認江月心沒瞧自己,自己這一腳伸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是管教自己的嬤嬤,也沒法子察覺,更別提那雙眼一直盯著別處的江月心了。
可偏偏!
江月心和腳上長了眼睛似的,不僅筆直地跨了過去,還倒退了回來,反覆地跨了三四次,一隻腳在吳令芳的繡鞋上挪來挪去,口中還疑惑道:“吳姑娘,你這腳是怎麼了……?抽了?”
吳令芳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褚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在心底冷笑一聲,心道:這吳姑娘是想法子給心心使絆子呢!
於是,褚蓉輕提裙襬,慢悠悠靠近了吳令芳,在吳令芳的身前“哎呀”軟軟嬌呼一聲,身姿綿軟地倒了下去,跌坐在地。
頗具異域風情的妖嬈美人摔倒在地,兩眼蘊著淚水,雪白的手臂上還有一道紅痕,看著好不惹人憐愛,諸位王孫公子皆瞧了過來。
——除了李素。
李素正側眼望著葉婉宜,似乎渾然忘了他是來給葉太后請安的。葉婉宜被他盯得面色微沉,裙襬一曳,便背過身去,避開了她的視線。袖中的手輕輕一縮,似是扣住了什麼,仔細一看,原是一塊翠綠玉佩的一角。
“吳姑娘,為何要絆我?”另一邊,褚蓉淚眼汪汪地盯著吳令芳那隻伸出的腳,一臉無辜委屈。
“?!”吳令芳大驚,連忙收起腳來,怒道,“明明是你自個兒靠過來,自己摔倒在我面前的!與我又有何干系?你休要血口噴人!”
“可是,你這腳……”褚蓉一副泫然欲泣、不敢說話的模樣。
眾王孫公子見狀,似乎已將發生的故事瞭解了個十成十,鬨然唏噓起來。
“吳姑娘平時就有些嬌縱,可這個姑娘瞧著是霍將軍那邊的人,何必如此為難?!”
“瞧這位姑娘,眼淚都要出來了,真是個可憐人……”
吳令芳氣急,跺跺腳,對褚蓉怒道:“你少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