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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曉你愛喝酒,但多少要忍上一時。”

“好好好——”江月心笑答。

年輕的帝王瞧著她活潑生動的笑顏,眉眼亦微微彎起,露出溫柔笑意。旋即,他便叫人掌了傘,重回了轎中。他走得慢,身姿如拂雲帶玉,說不出的好看。江月心有些眷戀不捨地目送他上了轎子,在心底嘆道:不知道下一次見阿延,是在什麼時候?

李延棠上了轎,甫一坐下,那溫和的神情便變了。

他眉心微微蹙起,薄唇緊抿,溫潤面龐顯露出一分冷刻與暗沉,似在咬牙忍著什麼痛楚。半晌後,他將手指落在膝上,隔衣揉了一下,隨即重重地靠坐下來。

外頭的小六子聽見了這重重的響聲,心知是陛下舊疾又犯了。

陛下少時顛沛流離,曾被人打斷過雙腿。後來他舊傷未愈,便冒雪舊人。鶴望原的大雪日天寒地凍,本就未好的傷經此折磨,便變成了難以驅除的陳年舊疾。每逢雨雪冷潮之時,陛下便會雙膝疼痛,幾要難以步行。

今日出宮前,小六子也勸過自家陛下,還是歇著為好。但陛下只說:“答應了的事兒,還是要辦到。”便忍著雙膝疼痛親自來了。

這一切,小郎將都是不知道的。

想到此處,小六子就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呢?平白無故的。”轎子裡頭的李延棠聽見他嘆氣,便問道。

“回、回稟陛下……”小六子可不敢說實話,眼珠子一轉,便道,“是在想著那葉家大小姐的事兒呢。今早太后那頭的青羅姐姐說,太后娘娘透了口風,說是想讓葉大小姐給你做貴妃娘娘呢。小的一想到這事兒,就只想嘆氣個不停!”

轎子裡頭傳來一聲嗤笑。

“痴人說夢。”

陛下走後,小霍辛還時不時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著。霍青別輕輕拍拍霍辛的後腦勺,彎下腰來,溫和道:“阿辛日後有的是機會見陛下。”

霍辛卻愁眉苦臉的,說道:“小郎將要是嫁給陛下,就不能留在咱們家了,是麼?”

“是啊。”霍青別順勢摸摸長子的發頂,微嘆氣,“小郎將上京來,原本就是為了做皇后。我知阿辛你捨不得她,可小郎將總有一天要嫁人的。”

霍辛卻把頭扭得跟撥浪鼓似的,氣鼓鼓道:“哎呀!爹爹,能不能讓小郎將就住在咱們家呀?你在陛下之前娶了她,這樣,小郎將就會住在咱們家了!翠兒姐姐、溫嬤嬤也喜歡小郎將,沒人能比她更合適了!”

霍青別的手僵住了。

他直起身,眉宇間有些無奈之色,還有些哭笑不得:“阿辛啊阿辛,你可真會給你爹找麻煩。這話要是讓陛下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

霍辛可不懂什麼殺頭不殺頭的,童言無忌,他只是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霍青別叮囑了一番,叫他日後不要再說這等胡言亂語,便催他去唸書。

霍青別難得休沐,便沉下心來,專心陪長子習字讀書。過了小半個下午後,書房外頭便有溫嬤嬤扣門,焦急道:“老爺!不好了!”

“何事?”霍青別正握著霍辛的手描紅,筆下一個端端正正的“月”,寫得規規整整。

“小郎將她偷偷喝酒啦!喝醉啦!”溫嬤嬤少有這麼急的時候,“楊醫正可是叮囑過,萬萬不能讓小郎將喝酒的。她現在醉了,正管著院子裡的大黃狗叫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