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偏開了視線,望向了手裡的委託書,說:“你委託忍者尋找的村子,倒是有了幾分線索。只是那座村子已經敗落很久了,近四十年都沒有人居住在那裡。……你的故鄉麼?”
泉淡淡地否認了:“不是。”
宇智波斑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而是將一個封好的卷軸遞給了她,說:“村子的情況大多都寫在這上面了。你識字吧?”
“嗯。”她點頭。
佐藤泉接過卷軸,隨即將委託金交了過去。斑接過委託金的同時,手掌不經意地捏了她一下。這輕飄飄的幾秒接觸,讓少女微顫著眼睫低下了頭顱。
“不看看麼?離開了這裡,我們是不會再退還委託金的。”斑說。
“好。”她展開了卷軸。
趁著她看卷軸的時間,斑託著面頰,漫無目的地開始閒談。
“之前我派遣部下到你工作的地方去,想請你來教導族裡的姑娘。但是,你的老闆說你不在那兒工作了。你現在在為誰工作?”
【為你的死對頭工作。】
“我不再跳舞了。”泉說。
一縷髮絲從她的耳畔落了下來,晃晃悠悠地在額前垂著,這讓斑的視線也隨之一陣亂晃。
“怎麼了嗎?”他問。
“嗯……”她用手指理好那縷墜下來的頭髮,說:“只是不想跳舞了而已。攢夠了錢,打算去過自己的生活,結婚生子之類的。”
“哦?要結婚嗎?”他散漫地問。
“差不多吧。”泉想到扉間,便輕笑了一聲,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雖然那個男人總是對我一臉冷淡,說為了家族他絕不會娶妻生子,但是我相信他是愛我的。”
這句話可真是耳熟,活像那些空守閨中的怨婦掛在嘴邊的話。佐藤泉會這樣說,純粹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不會娶妻生子的男人嗎?”斑的食指在耳邊慢悠悠地磨蹭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說:“希望那個男人只是隨意一說罷了。”
不知怎的,斑的心裡想的卻是完全相反的話。
【希望那個男人是真的不願娶她。】
“啊,對了。”泉笑眯眯地,補上了一句:“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紅色眼睛噢。”
斑的手指一緊,他隨意敷衍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了。黑色的、蓬鬆的長髮垂落下來,遮住了小半邊的面孔,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泉謝過了斑,退出了和室。她被裹在白襪裡的腳纖細可愛,腳踝瑩白精緻,讓人有著把玩一下的衝動。當她低垂頭顱、腳趾擦過榻榻米時,就顯現出浮世繪里仕女的風采來,宛如剛從版畫裡走出來、漆上了鮮豔墨彩的書中麗人。
斑看著她的背影,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撞見她偷聽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她顯得更無措、更沒有防備一些,只穿著寢衣的樣子,就彷彿是在邀請男人進入她的房間一樣。
她已經走遠了,庭院裡空無一人,唯有夏季的綠蔭投落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細碎的陰影,隨著微微炎熱的風而散漫地遊移輕晃著。斑望著那片樹影,心裡卻浮上了一片嘈雜的念頭。
如果時間能夠一直定格在和平的時刻,那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六月朔日的生活,應該就是那樣悠閒的、沒有死亡與戰爭陰影的生活。她可以考慮丈夫、家庭與孩子的事情,為生活瑣碎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