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斑竟然有些羨慕這個女人了。
當然,這樣的情緒是不被承認的——他是一個極其驕傲的強者,經受了無數的生離死別,他自認已經強大到不會去“羨慕”那種沒有戰爭的生活。
斑想,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了的話,他或許會再去見一見那位六月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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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泉攤開了卷軸,慢慢地看著。
村子沒有名字,因為已經荒廢了四五十年。它位於川之國的角落裡,被稱作“三面山”的三座山包圍著,山林裡有許多從前族人的墓碑和荒廢的祠堂。
由於被荒廢了許久,關於這個村子的歷史,只能從相隔幾座山的其他村鎮居民的口中打聽到。
據老人說,那個村落十分重女輕男,因此有著將男嬰扼死溺死的習俗。久而久之,因為陰盛陽衰,居住在村子裡的一族便敗落凋零了。
她走著走著,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這一天,扉間沒有來。
隔一天,扉間還是沒有來。
直到半月之後,扉間才來,他是來辭行的,說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戰爭又要開始了。他要去戰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有可能就這樣死了,再也回不來。
扉間說這些話的時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時候,泉盯著他的面孔,終於能夠理解他為何可以說出“不要子嗣家庭”這樣的話來。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間的手,說:“請讓我也一起去吧,我會醫術,可以救助傷患。”
扉間淡淡地鬆開了她的手,說:“戰場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隨時隨地都會死。你知道‘死亡’是什麼嗎?不要抱著想玩的心態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麼,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說:“但是,我想變強。去那種地方,才最能歷練自己,不是嗎?”
扉間冷眼看著她,竟然無聲地笑了起來,說:“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嗎?”
“扉間大人?”她歪過頭,目光純澈。
“你的一切行為都環繞著‘獲得力量’而進行,像本能一樣想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為此甚至願意做出對自己來說算是很過分的選擇,譬如向我這樣無情的男人出賣美色,譬如想要借戰場的殘酷磨礪自己。”扉間說:“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想要開闊眼界,變得更為強大,難道是錯誤嗎?”泉說。
“不是。”扉間說:“既然你想要變強,那就去吧。不過你必須提前明確,家族的勝利才是我的最終目標。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著應了。
她其實並不想成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見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瞭自己的不足與“唯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這個道理。
她並不想成為一個徹底的忍者,上戰場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習慣這樣風雲不定的亂世。泉想,如果一直龜縮在溫室裡做一株風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後必須依託著扉間的保護才能活下去。
她對忍術的瞭解其實並不透徹,實踐無數次的醫術反而更為拿手。因此,這一次跟隨扉間,她也只是幫忙治療傷員。而扉間也不允許她離開後援部隊——雖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該有的保護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裡有幾位忍者知曉她殺死大名的真相。不過這一次,這幾個忍者沒有隨行上戰場,因而也省去了不少無謂的麻煩。
戰場的環境極為惡劣,泉卻逼迫著自己強硬地習慣了那樣的條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條件已經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動手殺人,只需要面對高強度的醫療工作和條件的艱苦罷了。
直到有一天……
從後方突襲的敵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側翼的防線,原本待在最末的後援部隊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為精銳的忍者們的襲擊。
即使是後援部隊,組成人員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們放下紗布和藥品,提起苦無與短刀便可以進行戰鬥。一時間,放滿了擔架的河灘旁一片混亂,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鮮紅的血跡。而在這種最最糟糕、最最緊張的時刻,泉這樣手腳生澀、只會半吊子忍術的人就顯得格格不入。
她確信,這樣的場合多出現幾次,她很快能變成一個臨危不亂、穩如泰山的人。但是現在,第一次遇到這樣戰鬥迫在眼前的情況,她著實有幾分緊張。
敵人的刀砍了上來,銀色的刀刃上流轉過一段溢目的光。對方的力量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