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受傷的模樣,既不誇張也不明顯,就像是不經意流露出的一星半羽,恰到好處,讓人的內心如同置於油鍋上一樣煎熬,立刻能萌生出“自責”來。
但是扉間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可不像表面上那麼清純簡單。
她看上去是個優雅可人、不沾俗物的漂亮女人,但是卻極為理智,理智到了冷酷的地步。在面對險境的時候,會用盡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來脫險。
她在大名的府邸裡受盡了折磨,被虐待長達半年。也許她從前確實是如表面上一樣優雅脫俗的人,但是這樣的單純良善在那半年的折磨裡,必然已經消逝得一乾二淨。
簡單的說,她一定是經歷過威脅性命的打擊,才會擁有這樣的性格。
“別的不多說了。”扉間從忍具袋裡拿出一個卷軸,平鋪在地上,說:“把衣服脫了,我給你……”
“扉間大人??”
“你的血繼封印有時限,我再給你封印一次。”
“……抱歉。”她認錯的速度很快,眼睛裡滿是溫柔理解的歉意。
“怎麼?很失望?”扉間冷眼看她:“難道你真希望我對你做些什麼?”
“是呀。”她笑眯眯地說。
那一瞬間,扉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008
千手扉間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其實他並沒有。
面前的少女笑容溫婉,提著筆的手嬌小可愛。筆下的白底卷軸上,還有剛寫上去不久的幾個大字。千手扉間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是“色胚”。
扉間:……
怎麼感覺好像無形之中被罵了。
“沒事的呀。扉間大人不是都抱過我了麼?”她柔軟地勸慰著,說出的話卻無異於一個小惡魔:“要是真的想要我,我是不介意的。”
扉間耳中聽著她的話,視線卻落在雪白卷軸裡黑漆漆的字上,覺得腦海裡似乎有兩個人在拉扯來拉扯去,讓他的頭快裂開了。
佐藤泉看著扉間臉上冷漠中又含一絲糾結的神情,內心很受用。
這個男人冷酷理智,做事慎留一線,又警惕又嚴苛,一看就是在戰爭中浸泡長大的。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佐藤泉已經很滿意了。
她並沒有真的打算對扉間做什麼,畢竟扉間對女人總是很淡薄,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半的時間和卷軸、文書、資料、族務、忍術、戰爭待在一起,剩下的時間則拿來訓斥他大哥千手柱間。
她抿唇一笑,繼續寫卷軸去了,說:“等我寫完這行字,再封印吧。”
她劃掉色胚這個詞,用“宇智波”起了頭。
——宇智波一族護送古乃實公主嫁入火之國,族長斑不小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
她寫字的姿態好像是專門練過一樣,看起來端莊大方。扉間盯著她的手看,視線又往上移,最後落在她的面頰上。他就這樣,一動不動,蹙眉盯著她看,彷彿她也是一個需要認真揣摩的卷軸。
佐藤泉被看得忍不住了。
她丟下筆,捧住他的面頰,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笑眯眯地說:“久等了。”
扉間有些尷尬,他轉過頭去,面上寒冰之色更甚,但是他沒有拒絕,也沒有訓斥泉的做法。
他面前悉悉索索的,是佐藤泉露出了後背。她用五指將烏黑的長髮撩起,顯露出那些已經淡了的咒印來。扉間不再想別的,專注地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背上書寫咒印,施加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