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過分了!”她小聲地說:“怎麼可以讓一個未嫁的姑娘看這種東西呢!”
“……”雨月嘆了口氣,收起畫紙站了起來,說:“那抱歉,打擾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抱著木桶的姑娘別過了臉,輕聲地說道:“其實我可以……”
等她羞澀地說完了話語,再扭過頭的時候,面前的小徑早沒有了雨月的身影。
“喂——人呢!”
她再也無法輕聲細語地說話,憤怒的咆哮讓隔著木板的姑娘們都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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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月取材失敗了,有點失落。
她走出了這個鎮子,沿著小徑朝家的方向漫步而去。走過一片森林時,腳步一頓,向著另一條岔路走去。
她雖然不常下山,可是她知道穿過這片森林就有一條很長很長的河流,名為南賀川。柱間家族的人,就住在河流的上游深山之中。從前柱間帶她來這裡打過水漂,也捉過魚,還帶她看過最高大的一棵樹木,並且告訴了她忍者是如何筆直地爬上這些樹的。
她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忍者非得爬樹不可呢。
就不能安靜地待在樹下嗎?
就像她也想不通,為什麼取材就必須去女浴不可,明明在河邊洗澡的人也多。
她的腳步踩過落葉堆積成的小徑,眼前的樹叢漸漸變得稀疏。她從兩棵纏繞的參天樹木之中穿過,用手分開擋在面前的厚重枝葉,隔著密密叢叢的樹幹望向了河邊。
河灘上排布著零星的、大小不一的石塊,河面沖刷著兩岸微小的碎石。雨月一眼就望到了站在河岸旁的兩個人。
披散著黑長直,穿著白衣的柱間,還有他對面的一個人——黑色的及腰炸毛,深藍色的長袍,身材看起來比柱間矮許多。
雨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扶著樹枝盯著柱間——她知道柱間經常來河邊,也知道他會待在這個地方扔扔石頭說一些幼稚的話,但是沒想到柱間除了帶她來這裡,還會帶別人來這裡……
憤怒值上升中。
柱間確實會帶別人來這裡。
從他在這裡認識了少年時的好友斑。就算後來因為家族的隔閡,兩人成為了敵對的忍者,他也經常會回到這裡,懷念一下從前有過的白日夢與少年時光。他尚且如此,斑亦然。
這一次只不過是恰好遇上了,而兩人又恰好不想大動干戈地直接在這裡打上而已。想要和平的話語已經說了一千遍一萬遍,也沒有人會理會,所以柱間乾脆就不想說那些話題,只是充滿懷念地提起了過去打水漂的事情。
柱間哈哈傻笑了很久,而斑則始終沒有說話。
就在柱間想要感嘆一聲,終究不是過去那段少年歲月的時候,一個人冷不防斜著撲了出來掛在了他的肩上。
原本就一直保持著警惕的斑迅速後跳了數步,從袖中拔出了苦無,做出戒備的神態,問道:“柱間,你是想要在這裡戰鬥嗎?”
柱間沒有理他。
柱間已經懵逼。
掛在柱間身上的少年很矮小,因為要環著柱間的脖子,而只能踮著腳一跳一跳。他背朝著斑,所以面容無法看到,斑只能看到他及腰的黑髮。而那個人的話語,則讓他握著苦無的手一緊。
“柱間!!你太過分了!!你自己說不準讓我和其他男人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可是你卻在這裡和這個男人做這樣的事情!!”
斑:……
斑的臉色一黑。
柱間隔著雨月的頭髮,看到斑那黑如鍋底的面色,忍不住伸出手,解釋道:“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
他是喜歡女孩的!!
他不喜歡男孩子!!
“柱間。”雨月鬆開了他的脖頸,站到了地上,抬頭盯著柱間的臉孔,用漠然的語氣說道:“那你和這個,斑,走吧。我沒有意見。”
柱間看著斑陰沉到彷彿即將有一場暴風雨的面孔,又看了看雨月凍結冰冷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原來你……”斑握著苦無,冷哼了一聲:“柱間,我對你可沒有興趣。”
柱間:……
——不!斑你聽我說!不!
“我走了。”斑冷淡地掃了一眼柱間,收起了自己的苦無:“下次,戰場見吧。”
說完,他就從原地閃身消失,走的速度比扉間的飛雷神還要拼,如同在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
柱間扶著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雨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