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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惠子差點把接下來的話語脫口說出。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姑娘們的母親操持的。等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就應該開始談婚論嫁了,畢竟生命如此之短暫。普通的人還好,也許可以平平安安地活著,但是那些被稱為忍者的人,有很多都活不過三十歲,更是有無數的孩子夭折於經久不歇的戰爭之中。

只是,雨月的母親已經長眠於深山之中,隨風搖曳的一片綠色之中,深埋於土下,再也不會有人來關心她的婚事。

她沒有見過雨月的父母,也不知道這個除了畫畫似乎什麼都不會的姑娘身上隱藏著怎樣的身世,也不知道這個姑娘為何在從事那些奇特的工作。她思索了一番,說道:“之前不是有拿來繪冊嗎?那些大名家的女兒,都很漂亮啊。”

雨月聽著她的話語,從櫃中的一排舊畫冊取出了拿來做服飾樣本的繪本。她的手指翻動著泛黃的書頁,撫過起那些微皺的書角,她努力盯著那些前人簡單的筆畫,還是無法體會到這種三筆完成的面孔到底和“漂亮”有何關聯。

她合上繪冊,有些煩惱地將畫冊塞了回去,她轉過身體,對抱起木桶的惠子說道:“等你下山的時候,能不能給我的那個朋友帶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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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晚上。”

柱間被想不通這一句沒頭沒尾的的話語的意義。

他看著惠子姑娘裹著頭巾匆匆離去、似乎是在躲避夏日陽炎的背影,乾笑著轉過頭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扉間:“哈哈哈哈,可能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扉間抱著雙臂,用暗紅色的眼瞳看著這個一直傻笑的兄長,最後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現在還沒有到晚上,所以,麻煩你先和我們一起把那些武器都整理出來。”

柱間看著扉間的神情由鄙夷轉為了無奈,也放下了自己的手,朝他們來的方向走去。

下一次的戰爭已經近在眼前了。

那些從上一次戰爭中退下來,被臨時存放起來的多餘的苦無、刀劍、盔甲們,也到了重新見到光亮的時候。不知道這一次等待它們的是無數潑灑而上的鮮血,亦或是永恆的黑暗,還是日夜沖刷的南賀川的河水。

灼熱的、刺目的陽光從天邊消散,夕陽暈開一片深深淺淺的金紅色。再過不久,深藍之色便要爬上天幕的一角,披著璀璨閃耀的星與清冷的月輪,包裹整片大地。柱間想起雨月託人捎給他的話語,就連晚餐吃的都平常快一倍。

扉間看著他急匆匆擱下筷箸要去穿鞋的模樣,揮舞了下手裡的勺子,喊道:“不要耽誤太久啊,大哥。”

“我像是那種人嗎!”柱間義正辭嚴地回覆道。

“像。”扉間冷淡而鄙夷地回答。

“……”柱間果斷地套上了自己的鞋襪,拒絕再看一眼這個傷透了兄長心的弟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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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小徑與森林,因為少雨而沒有多少河水的河道,乾枯的小徑,排布著青黃色雜草的灌木叢。夏日的蟬鳴在樹蔭之間低迴徘徊,時起時落。穿過山坡之上一排搖曳的青竹杆與綠樹,寂然的月色灑落在彎曲的、鋪滿雜葉的路上。

“喂,雨月——”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樣的急事把他找來。

畢竟過兩天,他又要離開這裡了。

總不會……是為了在他離開前往戰場之前,再看一次頭頂開花吧?

“柱間,你來了啊,開花。”

柱間:……

站在庭院外圍的柱間抬腳就想走。

那個隱匿於屋簷陰影之下的人,緩緩地走了出來。她一手扶著移門的門框,視線沿著眼前青石板鋪成的彎曲小徑,望向了站在門口的人。明澄的月色灑落於庭院之中,搖曳的竹影綿延晃動。她用一隻手微微提起逶迤拖曳於木質地面的裙襬,抬起頭,說道:“我開玩笑的。”

柱間忍住了扶額的衝動。

“柱間,過來。”她遙遠地朝他招了招手。

些微的光芒灑落於她的側臉與衣襟之上,柱間發現她並沒有穿著慣常的著裝,而是少見地換上了女裝。交疊的衣領上繪著似乎是石菖蒲的紋樣,衣襬上染著深淺不一的顏色。就像是平常單一的黑與白,驟然染上了起伏不定的萌黃與洋李色,讓柱間一時有些不習慣。

“……”柱間沉默了一會兒,摸著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說道:“嗯,真是一件好事啊。你終於決定做回普通的女孩子了。”

雨月鬆開了拽著衣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