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前田也沒來。”
“沒來才好吧?要是她來了那才討厭呢。”
聽到他們的話,我就知道她們又在議論紗和老師的另外一名學生前田安娜。作為安娜唯一可以算是朋友的人,我冷冷地咳了一聲,用手指敲了敲牆壁示意她們注意我。
“在背後偷偷議論別人,可是紗和老師最討厭的行為。”
女生們一驚,立刻撇過了頭,加緊速度換衣服,然後很快就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更衣室。我嘆了口氣,慢悠悠地套上了藍色的上衣。
前田安娜和這裡所有的學生都不一樣,既沒有顯赫的家族,也沒有所謂魔法的資質,在這個連線此世界和彼世界的神社裡,是個格格不入的異類。不僅如此,在現世的她也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存在。
她出生後沒幾天,雙親就遭遇事故不幸去世,之後被送到祖母家寄養,祖母卻也在不久後過世。之後她就輾轉於親戚家,不幸的是,在她十歲時,曾經接養過她的其中一位親戚又因為染病而身亡。
玉兵這樣的小地方,總會存在一些不可思議的舊思想,譬如“災厄與疾病都是某些特定人物帶來的”。小地方就是這種事情特別討厭——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開始齊齊討厭起一個柔弱的十七歲小姑娘來。
明明雙親過世並不是她的錯,祖母去世也只是年歲大了壽終正寢罷了。而那位親戚則是在東京那樣的地方染病,和前田安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嘆了口氣,為前田安娜而感到可惜。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誤,卻要因此忍受旁人的苛責和眼光。
“無論看過多少次,都覺得這種時候的愛莉絲最可愛。”
源右衛門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啊?這種時候?是說我在指責他們的錯誤行為的時候嗎?那是當然了……”我正想吹自己一波,腦海忽然靈光一現,登時咬牙切齒起來:“你不會是說我在換衣服的時候最可愛吧?!我不是讓你待在更衣室外面嗎!你怎麼跟進來了!下流!”
這傢伙難道是說我光著身子的時候最可愛嗎!!
摔!
更衣室裡傳來了轟的一聲響,那是我把源右衛門錘到了牆壁上。
我頂著滿面惱怒的神色走到道場時,先到了的學生已經零零散散地架著木刀彼此練習起來。而在這一群人裡,有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尤為醒目。
她看到我,便露出幸然獲救的笑容來。
“山階宮前輩……”
她名為望月都羽子,是個美麗驚人的女孩,抬起頭時,輕輕一笑就能俘獲別人的欽慕。但是問題是,她幾乎從不抬頭,一直都不敢直視別人。
木刀相擊時的響聲,零零碎碎地傳來,只有她是孤獨的。沒有人和她待在一塊兒,因此她便一直在等我來,就像在等待一個可以解救她的英雄。
雖然我很享受被人期待著的感覺,但是這種期待就像是責任一樣,時間久了就讓人開心不起來。
剛成為紗和老師的學生時,望月都羽子的性格也只是靦腆而已。
但是在這裡,“外姓”就是原罪,不是出身於平瀨、山階宮和藤村一脈的學生,就會受到排擠。再加上這裡都是女學生,容貌出眾的女孩更容易被嫉妒,所以哪怕女學生們都住在一起,她也沒能和其他人成為朋友,反而一直都是被欺負的物件。
久而久之,她的性格便愈發內向了。
我本來想過,一直被排擠的都羽子可能能夠理解前田,但是都羽子竟然也不敢靠近前田。
……何等的……!!
我握緊了木刀,皺眉對都羽子說:“你不要總是等著我來,萬一哪一天我不在的話,你怎麼辦?”
她低頭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訓練的間隙裡有20分鐘的休息時間。從前,這20分鐘都是在喝水、休息、補充體能裡度過的,但是今天這20分鐘則被源右衛門的心聲佔據了。虛無話後的他不能現出身體,只能透過和我聊天來解悶。
“巫女服和劍道裝都別有味道啊。果然是百看不膩。”by源右衛門。
我:???
“雖然沒有白絲,但是劍道裝的妙處不就在於勒緊的腰部和手拿武器的反差感嗎?每一次看到愛莉絲穿這種衣服,我都,唉……”by源右衛門。
我:???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藉著喝水的時機,喃喃自語般問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說‘每一次’,‘無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