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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頁

“承蒙關照,紗和老師最近一直不錯。”

我和她打了個照面,便拉開了病房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柄鋒銳的刀。

刀鋒迎著白熾燈的光亮,兇狠地朝我劈來。我緊急後退,想要靠身體頂開這扇門,然而我身後的門卻紋絲不動,像是被什麼人刻意堵住了一樣。

天見可憐,外邊應該只有藤村晚秋一個人才對。

站在我面前的、握著刀的少女,正是前田安娜。她絲毫沒有傳說中的“腿摔斷了動都不能動”的跡象,反而極為鎮定從容地握著一把刀,冰冷地凝視著我。

這樣的視線,她時常露出來。每每有人對她投以嫌惡的眼光時,她都會用這種目光凝視回去。

“你做什麼?”我閃避開了這一刀,語氣裡滿是疑惑。

“愛莉絲,現在的你也成為了契約者吧?”

也?

莫非這傢伙也是?

“你也是麼?”我說。

“那我們就是敵人。”她退後一步,凝視著我:“雖然殺了你,可能就不會再有人像你一樣一視同仁地對待我了,但我不想死。”

“你昨天不是還在尋死嗎?現在又不想死了?”我生氣起來,往往都是口不擇言的。

“昨天的我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了嶄新的我。”她說。

……這人什麼毛病,說話這麼繞。

我覺得她需要清醒一下,於是我轉身從果籃裡撈出一個蘋果,二話不說就塞進她的嘴裡。看著她被蘋果噎得支支吾吾的模樣,我一記手刀敲在她的手腕上,開始了說教模式。

“你也不常來紗和老師的課堂,訓練也不勤奮,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而且我是來看望你的,對待看望你的人,你就是這種態度嗎?”

她把蘋果摘了下來,喘了幾口氣,兇狠地說:“在敵人面前,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我用餘光打量著那扇門,說:“你的契約者是誰?藤村晚秋麼?你要不要先吃個蘋果?”

“是又如何?”前田安娜抹了抹嘴角,說:“總之,我們是敵人,不再是朋友了。”

“……我把水果放在這了。”我和她的腦電波不在同一條線上:“我先走了。”

前田安娜兇狠地考慮著如何殺死我的時候,我卻在尋思著水果送完了該去哪兒消遣。我推了推身後的門,病房的門好似被魔法封上了,一動不動。

“走窗戶吧,我接你。”源右衛門說。

“行。”

於是,在前田安娜驚恐的視線之下,我推開窗戶,從三樓跳了下去。

前田安娜撲到了視窗,有些焦急地喊道:“就算我和你不再是朋友了,你也不用尋死……”

我把她的聲音拋在腦後,呼呼的風聲從耳邊颳了過去。地面越來越近,就在我即將落地的時候,一雙手伸了出來,將我橫抱在了懷中。

安全降落!

源右衛門抱著我,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他結實的懷抱,溫暖無比。

我倚靠在他的懷裡,微微臉紅,因為手碰到了他硬鼓鼓的肌肉。

“……謝謝。”我說。

“不用那麼客氣。”他笑眯眯地。

他好像還沒有鬆手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催他,於是只能找其他的話題:“你應該早就知道前田會想傷害我吧?為什麼不提醒我呢?”

“這個啊……”源右衛門說:“一來你完全不會受傷,二來我提醒了你也未必相信。過去是不可改的,就算提醒了也沒有什麼用。”

這樣啊……

過去是不可改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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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前田安娜也成為了契約者的事情告訴了紗和老師,她露出了悵然的神情。

對於她而言,一心培養起的學生們竟然成為了競爭對手,那必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一天的夜晚又下起了沙沙的雨。

雖然沒有魔物記憶與情感的侵擾,我還是縮到了源右衛門的懷抱裡。

在那個夜晚,我奇異地,不可理解地做了一個夢。或許是魔法的作用,又或許是什麼異世界殘留掙扎的餘念。總之,那個並不算太美好的夢就這樣到了我的腦海裡。

在夢中,我變成了名叫三浦源右衛門的少年。

三浦源右衛門是契約者,而山階宮愛莉絲是魔法使。

山階宮愛莉絲的能力是承擔,她為源右衛門承擔了一切斬殺魔物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