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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勝心裡正在打鼓,船隻拐過一處突巖,迎面就是一片寬闊的水域,因為山體呈半凹的半個圓弧形,所以形成了一個天然較大的回水灣。

一邊是開闊的運河河面,另一邊是陡峭的山崖,如果沒有船隻靠近過來,從山崖上是根本下不得人的,如此一來,夜裡值守的時候,就不需要四處都注意了……

站在船頭的易長安目光微凝,正在打量著這一處水面,陳嶽已經一眼就認了出來:“按水圖來看,那天太子殿下帶的船隊應該就是在這裡夜泊的;此處當地人叫做老窪窩。”

田勝一聲招呼,載著十幾人的扁舟立即慢慢往峭壁邊靠去。易長安仰頭仔細檢視了峭壁一陣,沒有發現有什麼繩索攀援過的痕跡,心中更加肯定了幾分,低下頭看向那碧如一汪翠玉的水面。

河水因為有這峭壁的阻擋,形成了一彎回水,水流很是平緩,停舟之後,即使不用划槳,船隻也能很長時間都停在原來的河面上。

陽光已烈,將天光雲影投射在水裡,幾如鏡面一般。易長安凝目向水下看去,頂多只能看到一米多深,再下去就完全是翠綠的暗色了。

陳嶽關注地看著易長安,瞧著她目光微閃,低聲問了出來:“長安,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曾經看過一本野史,”易長安抬頭看了陳嶽一眼,低聲說道,“說是天下紛爭,群雄逐鹿,有一路梟雄敗退,想把歷年所搶的百艘金銀財寶轉運出去。

只是當時前有阻擊,後有追兵,那梟雄為了儲存財力不被對手發現,以圖東山再起,令心腹鑿沉寶船,將百船金銀沉入江底……”

陳嶽霍然鳳眸圓睜:“你是說,沉銀?!”

“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易長安點了點頭。

燕恆的船隊當夜也有在甲板巡值的兵士,即使是一刻鐘巡值一趟,要是有一支小船隊把那麼多銀兩運走,也不是那麼輕鬆容易的,只怕很容易被發現。

但是如果把銀兩調包出來後並不運走,而是直接沉入水底,等風聲過後再來打撈呢?這樣既減少了當時被發現的風險,又能讓銀兩的臨時儲存更加保險……

陳嶽暗自吸了一口氣,沉聲吩咐魏亭:“魏亭,我記得你們幾個裡頭你水性最好?你即刻潛下水,看看水下有些什麼東西!”

河底沉銀

魏亭激動地應了一聲,伸手就去解腰帶。

想到易長安那天夜裡看到自己的身體時面紅慌張的模樣,陳嶽眉頭微皺,立即搶上一步,擋在了魏亭和易長安之間;側頭瞟了一眼見易長安毫無所覺,陳嶽心裡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船上還有雷三娘在,魏亭沒好意思脫得太多,穿了一身中衣中褲,把鞋襪都脫了,活動了幾下就下了水;在水中適應了片刻,深呼吸了幾次,魏亭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很快就看不清了身影。

船上的人一時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緊緊盯向水面。

易長安按著自己的脈搏心中默數,一直數到了快三百下,見水面還是沒有動靜,不由有些焦急起來:“陳嶽,魏亭他會不會有事?怎麼還沒有上來?”

她的脈搏一直很穩定,差不多是每分鐘65下,剛才跳了快三百下,差不多就是四分多鐘了;男性的肺活量再大,也就是3500至4000毫升,再考慮到水底壓力增大,即使平常經常進行心肺鍛鍊,增加造血紅細胞和血液的含氧量,能潛水四到五分鐘也是頂天了。

易長安清楚的記得,她們本市就有能在水中憋氣將近五分鐘的“潛水王”,最後卻是溺死在河裡……

陳嶽還沒出聲,田勝已經先開了口:“易大人放心,魏亭從小在江邊長大,跟水鴨子也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雷三娘就緊張地喊了一聲:“上來了!”

水聲“嘩啦”一響,魏亭氣喘吁吁地露出水面,面色有些蒼白,扒拉著田勝遞過去的船槳,大喘了幾口氣,才勉強開了口:“船……下面有船……”

田勝連忙先把他拉了上來:“先上來,歇勻了氣再說!”

魏亭明顯有些脫力,被拉上來後坐到船上歇了大半刻,才說得順暢起來:“大人,屬下看到水底沉的有好幾艘木船,不過木船上還有漁網掛著,屬下怕被漁網纏上,只好先浮上來了。”

“是沉的漁船啊……”雷三娘不由有些失望,沉在水面下的船上還有漁網,那看來就是打漁的人不小心在這裡沉了船了……

陳嶽的眼睛卻是亮了起來:“可看清漁網下覆的有什麼東西?”

魏亭搖了搖頭:“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