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自然還是男子比女子的身份更好用些。陳嶽想不出易長安那種能讓易梁誤以為是男子的野人模樣是什麼情形,總之應該是很狼狽就是了,忍不住有些心疼,卻還是繼續問了下去:“那個……你頂了易梁的名,難道他的妻子何氏不知道?”
易長安的臉色頓時更加尷尬起來:“易梁臨終前請我不要說出這件事……沐氏倒是無所謂把雲娘送過來,不過雲娘正好有孕,我就趁機睡在了書房。後來見雲娘傷心,我索性說、索性說……”
陳嶽瞧著她臉色訕訕發紅,心中突然一動,訝然失笑:“你不會是跟何雲娘說,你捱了板子的時候傷了身子,那個……不行了吧?”
易長安瞪了陳嶽一眼:“不這麼說,我還能怎麼說?!何雲娘只是一個弱女子,在這件事中,她是最無辜的;而且她孃家也沒了什麼人,我不多照顧她一點,只怕下人都會看輕她了,沐氏都還在雲娘懷著孩子的時候說給我納妾呢……”
難怪易長安會那麼關心何雲娘,原來是帶了補償的心態。陳嶽心裡頭那點小小的醋意立即飛了個沒影,緊緊握住了易長安的手:“我以後絕不納妾,只會對你一個人好!”
易長安斜睨了陳嶽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納不納妾的,你這會兒跟我保證什麼?君若濫情我便休!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多的是!再說了,我也不用靠男人過活。”
話剛說完,手上就是一疼,易長安忍不住“嘶”了一聲。見她吃疼,陳嶽立即又後悔剛才自己手勁用大了,連忙輕輕給她揉了起來,不過張口卻還是硬梆梆的:
“想都不許想這些!那個莫離,你回頭就讓他離你遠點,還有太子那裡,也不許你湊上去,你那兩個長隨,不許他們進你的屋子,要不我另外給你尋兩個人來……”
易長安“嗖”得把手抽了回來:“你要是想這麼管著我,我看我們也不用相處什麼了!”果然這做同事跟做戀人就是兩回事,這都才說著先處一處呢,陳嶽就要伸手管過來了。
緣分既來
瞧著她那一臉被倒了毛的樣子,陳嶽又是想氣,又是想笑,正在想自己是先放軟了身段哄哄她呢,還是先說幾句硬話撐住身為男人的面子,再放軟身段來哄她,忽然就聽到常大興在院門外扯著嗓子喊:“大人,田勝回來了,有要事跟你稟報!”
還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陳嶽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往外走去:“你遠道而來也乏了,我即刻讓人送熱水過來給你洗漱,也松泛松泛。等你歇好了,回頭我再帶你去嚐嚐滄州這邊的風味菜。”
易長安瞧著他匆匆走遠的背影,想到剛才給他甩臉子,這人也沒有惱起來,心氣到底還是順了些;要是陳嶽來不來為著這事就跟她大男子主義地硬扛著,那她也不用考慮兩人相處的可能性了。
常大興壓根兒沒好意思進院子,只是提高了音量在外面喊,還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壞了陳嶽的好事。
見陳嶽竟是很快就從裡面出來了,而且衣著不亂,常大興還愣了愣,才想起了回話:“大、大人,田勝剛剛回來了——”
陳嶽瞧著常大興臉上那神態,哪裡還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由好氣地重重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剛才的事,咳,你和雷三娘都緊著點,不許說出去!”
常大興被捶得一個踉蹌,又立即挺胸站直了:“大人,放心,屬下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三娘那裡……她、她也不會看見的……”
陳嶽“嗯”了一聲,想到自己讓田勝去調查的事,轉身就走,倒是並沒有注意到常大興臉上雖然黑黑的看不出什麼,卻是連耳朵都紅透了……
田勝已經等到了陳嶽的院子裡,一見他過來就立即行了禮:“大人,屬下無能,依然沒有探出那位安先生的籍貫和去向。”
易長安說她失憶了,醒來時就是在大山裡。陳嶽猜測她既有這麼一身本事,只怕是哪個隱世門派的弟子,或許也像神醫谷那樣起了內訌,才導致易長安逃命出來,又意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因此田勝沒能打探出她的籍貫也是正常。
聽到田勝請罪,陳嶽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不關你的事,是她的來歷……咳,有些特殊。”
咦?對易大人的來歷,難不成大人從別處知道了些什麼?田勝不敢多問,只是接著稟了下去:“屬下還去找了當時給易大人看病的那位老大夫,不過那位老大夫不巧在年前喝多了酒,醉溺在門外的池塘裡了……”
如今易長安已經跟他一五一十說了來歷,還答應跟他先試著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