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二十萬兩餉銀沒有找回來,他這太子之位只怕也會被動搖一二;現在餉銀找回來了,這一遭事裡頭他就沒有錯。
不僅沒有錯,其中有人在裡面動的手腳,全都是燕恆在這事裡頭受的委屈,讓他不僅能夠直著腰板在父皇面前委婉訴苦,還能透過父皇狠狠地給想暗害他的人一個回擊。
無論這事是老二做的還是老三做的,平時暗中動的手腳在父皇眼中看起來不過是小打小鬧,這一回兄弟鬩牆竟然牽涉到了邊軍的餉銀——
如果這案子沒破,這可是動搖了軍心的根本,絕對是父皇不想看到的事!所以等他把這邊餉銀重新運回滄州交割給沙城邊軍,即刻就回燕京把這事仔細向父皇一一稟報……
燕恆心裡飛快地轉著念頭,陳嶽看了易長安一眼,坦然向燕恆拱了拱手:“臣等多謝殿下為我等美言。”
陳嶽並不是孤家寡人,他手底下還有一幫兄弟,只有自己站得越高,兄弟們才能跟著有肉吃,有肉湯喝;而且,現在他還有易長安……
他要更多更大的權勢,可以從容護住易長安跟他生活在一起!
見陳嶽和易長安一起過來,說話承頭的都是陳嶽,易長安只是在他身側微笑著並不怎麼開口,慶吉眸光微閃,在燕恆身後微躬了身子接了話:
“如果不是陳大人神機妙算,就算敲破咱家的腦袋,咱家也想不出來這餉銀被調包之後竟然是被藏在了河底……”
“慶公公可千萬別誇我,這些都是長安想到的。”陳嶽很樂意自己的心上人被別人稱讚聰明,他前天給燕恆報情況的時候,因此時間緊急,並沒有詳說細情,只是提了一句;這會兒有時間有機會,正好原原本本的把易長安作出推測的事說了出來。
慶吉其實是看過了陳嶽給太子殿下寫的情報的,剛才的話,根本就是有意想把易長安引出來說話。
迎著燕恆看向自己的欣賞目光,易長安連忙擺了擺手:“要不是陳大人手下得力,做事嚴密,查出這邊有些異常,我們也沒辦法儘快趕過來。
大地方都找到了,小地點只要仔細多想想,要找出來自然也不難了。說起來,這也是太子殿下吉運鴻福,治下有方,不然這餉銀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回來……”
燕恆不由莞爾:“以前只覺得長安是個實在人,今天才知道長安還是個妙人,這一番奉承話張口就來,既誇了鈺山又捧了孤,自然的讓孤汗顏啊!”
“呃——”好容易絞盡腦汁才說出幾句拍馬屁的話,竟然被燕恆直接說汗顏,易長安不由張口結舌;她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嗎?
瞧著易長安尷尬發愣的模樣,想到她辦案時口若懸河的樣子,這對比太過明顯,燕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易長安的肩膀:“長安啊長安,你——”
一拍之下,燕恆感覺掌下的肩頭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結實,反而有幾分單薄的感覺,順手就捏了捏:“這些天也把你累壞了吧,瞧瞧這都瘦得一把骨頭了……”
陳嶽臉色微變,笑著狀似隨意地將易長安肩頭往自己這邊一摟:“都是我的不是,這幾天沒把伙食安排好,回頭我就讓人煲些養生湯水出來,好好給長安補補!”
陳嶽拉人過來的動作自然,燕恆也知道他貫來是挺寶貝易長安的,笑了笑並不以為忤,轉頭吩咐慶吉:“慶吉,看看我們手邊可有血燕之類的補品,每樣給長安包上幾斤送過去。”
易長安連忙謝過了。燕恆這才繼續發了話:“鈺山和長安這次就跟孤一起把餉銀押運到沙城吧,等餉銀交割了,孤要設宴好好款待你們一回!
還有,長安你上回說的話孤可記得,你說過等案子告破,要好好給孤敬幾杯酒的,到時可不許食言!”
見燕恆籠絡之心很是明顯,陳嶽眉心一跳,心裡一下子就升起了危機感。他實在不樂意燕恆跟易長安走得近,還有,易長安要是喝醉了酒,那雙天然漾出媚波的眼睛……只怕會讓燕恒生起疑心!
易長安也不喜歡喝酒,之前只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還給燕恆惦記上了,見他提起,訕訕笑了笑,打定了主意到時能躲就躲。
東宮侍衛們已經把銀錠都清點清楚,運上了楊平意帶來的平板推車,董渭點燃了一支火把過來請示:“殿下,已經妥當了,您看我們——”
“加緊趕夜路,即刻啟程!”燕恆雖然佈置了兵力在留城那一帶故佈疑陣,吸引對方的注意,也擔心對方還有人馬會過來接應,即刻就下了出發的命令。
易長安和陳嶽自然也要跟隨在燕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