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楊平意最擔心的地方;他害怕是自己的人手露了馬腳,讓對方一路追查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話……
楊平意看了駱世康一眼,兩人齊齊打了一個寒噤,駱世康抽身就往外走:“我即刻叫上人,現在就把東西弄出來!”
夕陽西斜,萬丈霞光鋪滿山頭,漁人早已悠哉悠哉地駕舟回去,卻有一艘篷船裝著幾箱東西,盪盪悠悠往老窪窩那邊劃去。
行至一處緩坡密林畔,船上的人駐足往四周看了看,輕輕打了一聲唿哨,然後小心避開到一邊。
密林中傳來一片草木斷折的聲音,一根接一根碗口粗的楠竹從密林裡滑了下來,“譁”地衝進水中。水面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大片楠竹。
一刻鐘過後,密林中再沒有楠竹滑下來,卻有十來人衝了下來,船伕開啟一隻箱子,取出一大卷粗麻繩扔了過去:“速度快些!我去前面給你們望風!”
黃雀
不到小半個時辰,七八隻竹筏子已經牢牢紮好了,十幾人紛紛跳了上去,手持竹篙,撐著竹筏跟著前面的那條船劃去,趕在太陽落山前到了老窪窩。
警惕地望了望風,見沒有什麼異常,船伕立即開箱從裡面取出了水靠和水肺:“趕緊開工!”
竹筏上的人很快穿戴起來,活動了兩下,就一個接一個地潛了下去,過得半盞茶時間後,又紛紛冒了頭,幾人一組費力地將漁網從水裡提了出來。
漁網是三層的,每一張網裡都裹著十多個銀錠,被拖拽到了竹筏上,壓得竹筏往下沉了半格。
船伕飛快地點了漁網的數,檢查了漁網沒有破損後,這才低呼了一聲:“走!”一行人立即划著船和竹筏繼續往前行進。
匆匆忙忙的一群人並沒有注意到,有兩隻黑色的信鴿從老窪窩上方的峭壁上撲扇著翅膀飛出,很快消失在了暮色裡。直到那一行船隊已經不見了蹤影,峭壁上一叢茂密的灌木後才探出了一個人,看向船隊消失的方向嘿嘿笑了兩聲,悠閒地探長了腿。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的時候,一葉小舟飛快地劃到了峭壁下,揚聲喊了一聲船號,峭壁上的人如猿猴一般,身形矯健地揉身而下:“二劉,你再不來,我還以為你要把我給摞在這裡過夜了!”
二劉哈哈笑了一聲:“就猴子你小子這功夫至於嗎?大不了你可以游到對岸去嘛。”停了一停又緊著問了出來,“那些人已經把東西取走了?”
綽號“猴子”的錦衣衛力士立時“嘖”了一聲:“人家裝備可全著呢,水靠水肺什麼的全套,難怪魏小旗之前看到漁網覆著,原來人家早划算好了,一整張漁網提上來,正好提了七八個網兜堆在竹筏子上……”
二劉伸槳入水輕鬆劃了起來:“這一回我們可又辦了件大案子了,信鴿一飛過去,大人那邊這會兒應該已經截到人了吧……”
一處偏僻荒野的小山丘上,藏身在一棵高大茂密的大樹樹冠中的陳嶽放下手中的千里眼,撮舌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黃雀啼聲。接著一聲接一聲的清脆鳥鳴傳了過去,山丘前面平地中的一片小灌木林和野草中傳出極細微的動靜,很快又平靜下來。
“他們來了?”倚在旁邊樹幹上的易長安壓低了聲音問道。
陳嶽把頭湊了過去,附在她耳邊也將聲音壓到了極低:“恩,一隻船、八隻竹筏已經靠了岸,等他們把東西弄上來,前面就會動手。”
濡熱的氣息噴到易長安側臉上,讓她覺得臉頰有些熱意,剛要移開些距離,陳嶽已經飛快地啜了她耳珠一口,一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別亂動,小心掉下樹。”
都這個時候了,這混蛋竟然還假公濟私地吃豆腐……易長安偏開頭瞪了陳嶽一眼,下巴點了點前面的方向:“前面要打起來了,你不去?”
“我們有那份功勞就夠了,前面太子殿下連他的精銳暗衛都帶來了,我就不去再搶什麼風頭了。”陳嶽低聲答了,話題卻突然一轉,“我還沒問過你的生辰是哪一天呢。”
他原來看的是易梁的履歷,那上面的生辰自然不是易長安的;這會兒二十萬兩餉銀眼看就要追回來了,陳嶽頗有些心情輕鬆,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九月初九。”
小時候,家人總是親暱地喚她阿九……易長安低聲答了一句,眯著眼看向前方:“好像他們已經打起來,我們過去看看吧?”
竟然是九九重陽節出生的?陳嶽笑了起來:“聽說九月初九是鬥姆星君的神誕,長安你不會是星君轉世過來的吧?”
“什麼星君?”易長安沒聽過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