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中那截嫩白的手腕先前被他捏起了一圈兒紅痕,這會兒輕輕揉著,和剛才捏著的感覺不同,易長安肌膚那種細膩、柔軟、嬌嫩的質感,讓陳嶽忍不住指尖都有些微顫起來。
好在易長安也不習慣兩人這樣的親暱,飛快地將手抽開了:“免了,易某何德何能,敢讓千戶大人幫我來揉手?就是千戶大人把我這手腕子給擰斷了,我也得說聲‘擰得好’,順便把另外一隻手腕遞上去啊!”
她覺得剛才這事兒挺尷尬的,所以一咕拉地說了一大串話,倒是並沒有注意到陳嶽之前的卡殼。
陳岳飛快地轉過身去,藉著倒茶的動作飛快地掩飾了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心亂,轉回頭時臉色已經平靜如初,端著一杯茶遞到了易長安面前:“好,我下回絕不再對你動武,這杯茶算是我給長安賠罪的!”
易長安瞟了陳嶽一眼,接過茶水啜了一口,這才悻悻開了口:“說吧,定州又出了什麼案子要我去?”
“據說是一起新娘夥同姦夫在新房中殺害新郎的案件,她那夫家指認姦夫是新娘的表哥,但是那人已經過了三回堂了,還是堅決不肯認罪。”
陳嶽簡單說了個囫圇,末了解釋了一句:“這案子牽涉到我們手上另外一件事,所以不得不出手管上一管,等明天我們啟程,在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說。”
不等易長安再開口,陳嶽就又摞了話下來:“府衙那邊我自會打發人過去說,明天辰時我過來接你出發,時辰不早了,你還要收拾行李,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說完就腳步匆匆地跳牆走了。
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易長安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陳嶽微微有些著急地消失在牆頭的背影,總覺得陳嶽來這一趟,明明開頭就像是挾了雷霆萬鈞之勢的,怎麼到後來一下子就軟了呢?
陳嶽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再在那裡多呆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又會硬起來……
說起來,今天真像是撞鬼了似的,他怎麼會對著易長安有那種感覺呢?
魏亭和劉二柱幾個正在易府的牆根兒邊上等待,見陳嶽從牆頭跳出來,連忙迎上前去:“大人,易大人他?”
魏亭本來還真擔心陳嶽又會讓他去把人綁出來,到時就算後頭大人又把易大人給哄好了,也只怕易長安會恨他入骨了。
陳嶽心裡有事,並沒有注意到魏亭臉上的糾結和劉二柱眼中的擔心,只是隨意擺了擺手:“沒什麼,已經跟他說好了,明天辰時我們過來接他一起走。
魏亭,你回去把我們的提請文書拿出來,再跟劉二柱去一趟府衙,跟顧維申那裡說一聲;雖然易長安現在還在假期,還是跟顧維申那裡打個招呼好些。”
易大人應下了?魏亭臉上神色一鬆:“還是大人你有辦法,三言兩語就勸服了他,我這就和二柱……咦,大人你不回去?”
陳嶽輕咳了一聲:“恩,我手頭還有些事要辦,你們趕緊過去吧,再晚了耽誤別人休息也不好。”
魏亭和劉二柱連忙腳步匆匆地走了。陳嶽盯著他們走得沒影了,大步向另外一條街拐去,等他從一間民宅的後門出來時,已經喬裝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臉色黑黃,鳳眸有些浮腫,唇上兩撇八字鬍,頷下也長了一指長的鬍鬚,就連衣裳也換成了有些花哨卻富貴的暗金刻絲銷團花直綴,手中拿著一柄紫檀香骨扇……
夜色漸黑,對大部分人來說,該是一天下來安靜的時間了,在滁州府的一條街上,卻正是明燈高照,歡聲笑語之時。
香玉樓前立著兩名容貌清秀的迎賓少女,雖然現在還是暮春時分,卻已經提前穿上了輕薄的夏裳,巧語嫣然地招呼著進樓的各色客人們,也不時被客人們逗得發出一陣嬌笑。
張眼瞧見一名眼生的中年男人往這邊過來,一名少女目光在那中年男子拿著摺扇的那隻手上略微一轉,飛快地從對方手指上那個雖然有些大,卻看起來貨真價實料足的金鑲羊脂玉扳指上移開,浮起了甜膩的笑容迎了上去:
“這位爺瞧著眼生,莫不是第一回 來我們香玉樓?不知道爺聽過我們樓裡哪一位姑娘的花名,是到雅間喝茶聽曲兒,還是……”
陳嶽憋著嗓子應了一聲:“一間雅間,要清靜點的。”
少女臉上笑容更盛,連忙把陳嶽帶了進去,交給了裡面的:“田媽媽,客人要一間清靜點的雅間!”
剛送了一名熟客進去,回頭見是一名眼生的客人進來,一眼掃過對方身上的穿著,目光在男子手中那柄做工精緻的紫檀香骨扇上一頓,連忙殷勤地請了男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