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易大人這口氣,對大人很是有些怨念啊,這事兒他摻合不了,還是回去回稟大人再定奪吧!
躁動
“他是這麼對你說的?”滁州府和定州之間的南城,陳嶽聽著劉二柱的稟報,眉梢微微揚了揚。
明明只是一個微小的表情,劉二柱卻覺得空氣似乎有些沉重的感覺,讓他膝蓋都有些發軟:“是……”
陳嶽慢慢往椅背上靠了靠:“你沒拿著提請公文去找顧維申?”
“屬下去了,不過顧大人也很為難。”劉二柱連忙答了,“顧大人說如果易大人還在上值,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讓我們把人提請走。
可是當初易大人從定州剛回來,這馬不停蹄地就被他派到了懷陰縣去辦案,之後易大人因為勞累暈倒,他心裡也極為自責。
所以在易大人從懷陰縣回來以後,顧大人親口許了他十來天的假期,讓易大人好好休養休養再來上值。如今這才過去了幾天,就要出爾反爾的,顧大人說即使他是當上峰的,這面子上也過不去……”
陳嶽低低冷哼了一聲,叩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著。
劉二柱聽著那一下一下不緊不慢的敲擊聲,心臟也隨著那節奏跳動起來:“大人你看……”
“他既然等著要我過去——”陳嶽指節的敲擊驟停,似笑非笑地開了口,“那我就親自過去請!”
易長安還想跟他犟一犟筋,他就讓易長安好好看看,到底誰的骨頭更硬!
滁州府。
易長安找了莫離作陪,帶著沐氏和何雲娘從雲山寺上香回來,依次將女眷和莫離都送回了各自院子,這才慢慢朝自己的外書房走去。
她拒絕劉二柱已經兩天了,按錦衣衛的辦事速度,這會兒究竟是個什麼章程,差不多也該見真章了吧?
想到陳嶽要不然捏著鼻子過來認憋屈,要不然揣著一肚子氣去找別人,易長安就覺得心裡倍兒爽;誰讓那傢伙那天一口一個“不行”,明明是她破案抓住的兇犯,卻被那傢伙硬生生給截走了呢?
她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哼,看在那傢伙在別的方面還不錯的份兒上,只要陳嶽跟她低個頭,她就勉為其難跟他去定州辦案吧!
易長安心裡正打著如意算盤,剛進院子就看到了自己書房的燈正亮著。
沒有她的允許,墨竹和修竹是不會進書房的,房間裡的燈燭……
想到上回陳嶽也是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就登堂入室的,易長安瞬間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房間門毫無遮掩地大開著,易長安慢慢踱了進去,果然在自己的書案前看到了那個頎長的身影,不由微微眯了眯眼:“陳大人光臨寒舍,真是讓易某這裡蓬蓽增輝啊!”
陳嶽並沒有轉回頭,而是繼續站在書案前看著一疊紙,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微磁:“大燕律定曰,獄牘乃官衙機密,不可擅自帶離記檔房,違律者,可……”
易長安一下了睜圓了眼,幾步過去就想搶回陳嶽手中的那疊紙張:“陳嶽,你怎麼亂翻我的東西!這是我自己寫的,才不是獄牘——”
陳嶽一手就抓住了易長安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抖了抖手裡的紙張:“是嗎?要不要我把這些交去刑部,讓刑部來斷一斷這些是不是獄牘?”
易長安記的這些案情紀要,嚴格來說,甚至比官方記入記檔房的獄牘還要詳細全面……
所以她一直也很小心,明明藏在書房裡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的,怎麼陳嶽這混賬居然也能翻了出來,這人屬狗的嗎,鼻子竟然這麼靈!
見易長安不吭聲,陳嶽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還要不要我給易大人你提醒提醒,按律該如何?”
這傢伙捏著她的把柄,笑得那麼可惡……易長安被擒住的那隻手腕突然一翻來了一記反擒拿,另外一手橫肘向陳嶽胸前撞去,同時提腳一個側頂,直責對方的膝窩。
三招連環,只要陳嶽中上一招,她就有機會奪回自己記錄的案情紀要!
只可惜在普通人眼裡看來凌厲無比的招式,在陳嶽眼前實在太稀鬆平常,只是腳下一個移步,陳嶽轉眼就把易長安的手臂反擰住了,將她緊緊壓在牆壁貼著她的後背輕哼了一聲:“我記得我說過,你這些三腳貓的功夫,要是惹惱了我——”
鼻間嗅到易長安身上極清淡卻也極好聞的體香,陳嶽的話突然一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易長安的身上。
因為被他壓著緊貼在了牆上,易長安不得不側著臉。燈燭將她側臉的輪廓勾勒得分外柔和,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