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易長安輕輕搖了搖頭:“別人家裡的事,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橫豎以後也不會跟他們打交道的,雲娘,你也別想太多了,我們過好我們的日子就好。”
何雲娘長嘆了一聲,點了點頭:“長安,明天我想去平福寺給淑珍姐做一場法事。”
人死萬事空,何雲娘不過盡一份心罷了,易長安自然也不會阻攔:“好,不過明天不是休沐日,回頭我就讓墨竹去定好馬車,明天再讓他和錦兒兩個護著你去;要是明天衙門裡無事,我就早些下值過來接你。”
何雲娘這才落了些心思,覺得心裡踏實了些。第二天一早,跟沐氏那邊報備了一聲,就帶著錦兒和墨竹兩個出門了。
平福寺在滁州府城外,平常香火也盛,不過因著連日秋雨陰綿,道路泥濘,這兩天過來上香的人倒是不多。
墨竹趕著租來的馬車慢慢往山上駛著,生怕自己一個不慎,會讓車輪陷了泥濘;幸好這一條山路還夯得結實,雖然比平常顛簸了些,到底還算是一路順利。
何雲娘佈施了香火錢,請了平福寺的僧眾做了一場法事,為黃淑珍祈福往生。
一片香菸繚繞中,聽著僧眾們嗡嗡的唱經聲,跪在蒲團上的何雲娘一時卻有些走了神。
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她睡著以後,居然又夢到了那天她和黃淑珍到廬加樓吃飯的情形。黃淑珍心中愁悶,借酒澆愁,撲在她胸前嗚嗚哭著,只是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聽不清。
那天淑珍姐到底說什麼來著?
何雲娘雙手合什,抬眼看著面前的地藏菩薩,回憶卻是一片混亂,倒是那天關江鐵青著的臉色格外鮮明,總讓何雲娘有些心神不寧。
法事做完,何雲娘思緒還是一片混亂,墨竹卻進來稟報:“太太,外面的雨下得有些大了,馬車下山怕不好行進,不如在這寺裡先稍事稍事歇息,等雨小些再回去。”
何雲娘怔怔起身,走出經堂,立在屋簷下看著如水簾般落下的雨線,心知這樣的天氣確定行不得馬車,只得請主持行了個方便,帶著錦兒進了禪房先歇著。
滁州府衙值事房。
光線驟然明亮,易長安詫異從一沓文件中抬起頭來,才發現是莫離剪掉了燭花。
“安哥,外面下雨了,你今天不是說還要去接何太太的嗎?”莫離將易長安眉眼中的疲色看在眼裡,心裡忍不住有些自責自己沒能在這邊幫上她什麼忙。
易長安這才注意到外面已經淅淅瀝瀝不停,想到平福寺那條山路,連忙匆匆持筆,先記下剛才從文件中翻出來的幾條線索,思忖片刻,一個個添上了可疑的人名。
寫到其中一個名字時,易長安頓了片刻,還是寫上那兩個字,然後將那張紙仔細摺好收進了袖袋裡:“走,我讓修竹已經租好馬車了,我們這就出城。”
因著陰雨,天色昏暗得很快。
等在禪房中的何雲娘有些心急,瞧著雨已經小了,連忙喚了錦兒:“我瞧著這雨已經不大了,你去問問墨竹,看看能不能出發。”
錦兒剛應了一聲,墨竹已經披著蓑衣興興頭頭地從外面進來了:“太太,爺過來接你了!”
話音剛落,易長安已經撐著一把油傘走了進來:“雲娘,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