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易惟敦的眼睛已經睃立起來了,春源一腦門子汗水,這一急還真給他整出了個急智來:“爺,小的想,五少爺那邊不是因為會辦案才任了這個推官嗎?這案子捕頭辦不了,未必五少爺那邊就辦不了——”
不等春源說完,易惟敦的臉就拉長了:“你讓我去找易五?!你把爺的面子摞哪兒了!”
面子?面子是什麼,能吃還是能用?人不都說了嘛,死要面子活受罪!春源心裡腹誹,嘴上連忙說了好話:“爺,這面子不面子的先不說,這事兒得趕緊的,不然那塊帝王綠真尋不出來,爺以後什麼事都成了黃花菜了!”
易惟敦想到好不容易才搭上的東宮裡的那條線,咬了咬牙刷地站了起來:“走走,咱們這就找易五去!”
易府。
易長安坐在書房裡,盯著面前兩杯殘茶靜靜出神,直到聽到外面動靜,才慢慢抬起來了眼:“墨竹,什麼事?”
卻是莫離在外面答了話:“安哥,我聽說剛才易惟敦來了?”他擔心易惟敦過來找易長安的麻煩,急忙跑過來看看。
“小莫,進來吧。”易長安揉了揉眉心,將先前易惟敦喝的那盞殘茶推到了一邊,抬眼看向莫離,“他過來,是想請我出手,幫他找尋那塊丟失的翡翠。”
只要不是發現了那件事的端倪就好……莫離心裡鬆了一口氣,尋了張圈椅坐了下來:“虧他還有臉過來,易惟敦這臉皮還真是——”
一眼瞄到易長安的臉色,莫離的話頓了一頓,語氣一下子急促起來:“安哥,你不會是真的答應了他吧?”
易長安轉著手中的茶盞,輕輕點了點頭:“跟他做了個交易。易惟敦答應我,以後本家再不會過來找我,族裡的事,他能攔就攔,不能攔也會先知會給我。”
時人極其看重宗族,易長安既然擔了易梁的名,也不得不入鄉隨俗。但是那什麼宣州河間易家,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如果有易惟敦攔在頭裡,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他不太懂官場的事,但是有本事的人在哪裡都吃得開,安哥憑著這一身本事,肯定會繼續往上走的,在易氏一族看來,這就是塊大肥肉,怎麼會捨得鬆口呢?莫離皺了皺眉頭:“要是易惟敦言而無信……”
易長安笑了笑:“我也擔心他口說無憑,讓他把那天的事給我寫了下來,畫了個押。”
這等於就是捏著易惟敦的一個大把柄了,可比春源那一份簽字畫押可信得多了!莫離這才點了頭:“我聽說這案子是江湖上飛賊做的?你打算怎麼破?”
“只憑迷煙,還不能遽下結論。”易長安顯然是考慮過了,“易惟敦早就買了那塊翡翠,卻一直平安無事,直到那天晚上喝酒時露了財,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東西不見了,那麼偷盜之人定然就是在那時盯上了那塊翡翠。”
天客來
莫離不解:“上次鬱師爺過來的時候,不是說向捕頭把那天去天客來的人都查過了嗎,沒有什麼江湖人氏啊?”
易長安笑著搖了搖頭:“誰說這飛賊就一定是江湖人氏?”見莫離愣住了,易長安又補了一句,“或許是早年就金盆洗手的也未可知呢?”
莫離立即了悟地點點頭:“那我們——”
“先去天客來看看現場。”易長安起身站了起來,“小莫你也一起,江湖上那一套你多少也有幾分熟悉,到時可以給我提建議。”
莫離求之不得,連忙跟在易長安身後一起出去了。
這些天為了那塊帝王綠翡翠,官府裡向捕頭帶著人一趟趟的也不知道來過了多少回,問了多少人,天客來的秦掌櫃早就心裡煩得要死。
本來不知道這事的,隨著向捕頭這隔三岔五地過來,也都知道天客來天字號房間的人招賊了,這不是給他們天客來掛黑旗麼?
更何況為著是在天客來丟了東西的事,那個易惟敦鬧了幾回,如今在這裡住不用錢、吃不用錢的,可這也過了好幾天了,這案子說是飛賊做的一時半會兒破不了,那個易惟敦也沒提要走的事。
總不成就這麼一輩子賴在這裡了吧?
秦掌櫃心裡正盤算著是不是要給易惟敦私下來個警告,免得他不知好歹沒個分寸,就聽到店夥計過來稟報了:“掌櫃,府衙又來人了……”
怎麼又來了,上回不是已經使了些銀子了嗎?還真當天客來背後沒有人撐腰?秦掌櫃“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賬本子重重合上,抬腳就往外衝。
才走到半途裡,迎面就看到易長安穿著便服帶了個年青人過來,並不是向捕頭帶著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