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隨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倒也聰明的沒有吭聲;但是知道內情的杜氏就不好過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懷疑田平義下一刻就會把她這個知情人也給弄死。
所以當魏亭出現在面前亮出錦衣衛的腰牌時,杜氏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撲了過來,不用魏亭說話,就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田平義被魏亭拿著錦衣衛的腰牌送進了滄州府衙,具體的後續就由滄州府衙那邊接手了。可是他的那位妾室杜氏卻讓魏亭犯了難。
按說這樣的案子,田家的家產是要被罰沒的,除了給仝家補償外,其餘的就是沒入官府了。妾通貨物,也算是被髮賣的田家家產,滄州官衙是可以當場發賣杜氏的。
滄州城外就是大燕駐守了重軍的滄州大營,雖然沒有到過,但是杜氏也聽過軍營外有些暗娼窠子的事;她年紀又不大,還不會生育,連灌藥的錢都省了,這要是被那些暗娼窠子的人買去,只怕是要死在那些骯髒地方了。
杜氏無人可求,只能咬咬牙求到了魏亭跟前。
如果沒有杜氏的告發,魏亭也不可能這麼快把這案子給翻出來。因此當杜氏哭著跟魏亭求情的時候,魏亭想了想就花了點兒銀錢把人給買了下來,他也沒地兒安置杜氏,就先把人給帶回來了。
陳嶽聽完了始末,輕輕點了點頭:“雷三娘,你把人帶下去先安頓了。”
雷三娘飛也似地拉著杜氏的手把她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一間空房,又旋風似地殺了回來,張著眼有些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著魏亭:
“亭子,你給姐說說,你是打著什麼主意呢?剛才我可問了,杜玉梅不過虛歲二十二,嘿嘿,跟你一比,正是那個‘女大三,抱金磚’!你這會兒跟大人前情後要地都稟報完了,你就老實說吧,什麼時候辦好事?”
魏亭頓時脹紅了臉:“雷三娘,你可別胡說,我跟她可絕對沒什麼的!你不信問老向!”老向是這次跟他一起辦差的緹騎。
雷三娘神氣地搖了搖頭:“我問他幹嘛,他跟你一起出去辦差,肯定給你打掩護!你說定了什麼日子,姐還可以給你出點主意幫點忙!”
魏亭好氣地嗆咳起來:“真沒!那個杜氏都跟我說了,她是被田平義的正妻灌了紅花湯,早就不會生孩子的!再說了,我可不會納妾,我要娶就娶一個賢惠的,以後就對她一個人好就成了,家裡女人多了,事兒煩!”
聽說杜玉梅是被灌了紅花湯,雷三娘“啊?”了一聲,愣了片刻才低聲嘀咕了一句:“這賊娘們兒,下手這麼毒,有本事灌人紅花湯,怎麼不索性把大老爺們兒給閹了乾淨,可惜了杜玉梅還這麼小年紀……”
一邊的常大興臉色變了變,用力拉了把雷三娘,狠狠瞪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斥責:“當著大人的面,你說什麼胡話吶!”
陳嶽有些好笑,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轉臉去問魏亭:“那你把她帶回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杜氏說她女紅好,屬下想著,乾脆就給我們當個婢子,衣裳破了也有個人可以縫縫補補的,反正也不少她這一口飯吃。”魏亭老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跟著陳嶽東奔西跑的,衣裳和鞋都有些費,養這麼個人可以幫著做衣做鞋的,也不算吃閒飯。
女紅好……陳嶽點頭點到一半就頓住了,輕咳了幾聲:“這個杜氏,女紅有多好?”
有多好?他也不知道有多好啊,不就是那麼一說嘛,反正女人嘛,縫縫補補的誰都會吧?魏亭有些茫然,正在囁嚅著不知道怎麼回話,雷三娘已經旋風似地又跑出去了,片刻後就拿了一條手絹子過來:“大人,這是杜氏做的女紅。”
棉質的手帕用得半舊了,質料也不是太好,但是卻洗得乾乾淨淨,連摺痕都是平平整整的,上面繡著一枝木蘭花,翠葉白花,彷彿活生生立在枝頭迎風微顫,就是幾個不懂女紅的大男人,一眼看去也得說一聲“好”。
雷三娘先前只是問了杜玉梅一句她女紅好在什麼地方,杜玉梅剛取出這塊手帕說她繡的,雷三娘就直接搶了過來了;這會兒看清了手裡拿的這帕子,雷三娘不由“哎呀”叫了一聲:“杜玉梅繡得還真的挺好看啊,回頭我得請她給我繡幾塊帕子去!”
陳嶽一直沉著的臉色卻慢慢轉向了晴朗:“我記得易長安的妻子跟人合股開了一家繡坊,正在四處招攬女紅好的繡娘;杜氏有這手藝,在我們這裡做個縫補衣裳的下人也可惜了,不如把她送到易家的繡坊去。
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易長安警覺在小驛站發現端倪,杜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