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裡幾分權力欺負她……
見易長安睫毛微動,擔心她睜開眼,陳嶽急忙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幾乎是他剛撇開眼,易長安就低低開了口:“對了,張從亮的事,謝謝你。”
陳嶽“嗯”了一聲:“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那句話一說出來,一種奇怪的情緒瞬間就將易長安的心裡脹得滿滿的,讓她下意識地抬眸看了陳嶽一眼,一對上那雙黑得幾乎要吞噬掉一切光線的鳳眸,又慌亂的垂下了頭。
如果是兩軍對壘,她此刻就是落荒而逃的那個敗軍……
陳嶽緊緊捏拳,才控制住了自己嘴邊的話;他上回已經問了一次,易長安既然一口咬定他們之間不合適,他何必死纏爛打再來追問?!
馬車終於停下,陳嶽撩開車簾跳了下來,落定後轉身習慣性地伸手去扶易長安。
剛剛躬身鑽出馬車的易長安看著那隻寬厚的大手,身形頓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不用”,提著箱子避開那隻手自己跳了下來。
陳嶽慢慢收回手,不出聲地帶頭向前面那兩道厚重的鐵門走去:“到了,這裡是錦衣衛的一處秘區。”
易長安連忙跟了上去,剛到門邊,就聽到裡面“咣噹”一聲響,鐵門緩緩開啟,一人一步跨了出來,犀利的目光落在易長安身上,像審視,又像挑剔,卻帶著些殺氣騰騰。
“夏將軍,這位就是燕京府現任推官易梁。”陳嶽介紹了一句,回頭看了易長安一眼。
易長安連忙上前揖禮:“下官易梁,見過夏將軍。”原來這位就是新立了軍功的夏世忠?難怪一股殺氣毫不收斂。
眼前的這名推官年輕得有些過分,卻能在自己刻意放出的殺氣下安之若素……夏世忠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殺氣,大手一擺免了易長安的禮:“鈺山既然說你辦案有鬼神之能,本將軍不求別的,只求一個真相!”
夏世忠並沒有說什麼你一定要找出證據證明我妹妹是冤死的,而是說他只求一個真相,易長安心裡對他不由添了一分好感,臉色更鄭重起來:“夏將軍放心,在下官眼裡,死人是會說話的,死人說的話不會騙人,是什麼,就是什麼!”
夏世忠深看了易長安一眼,轉身在前面帶路:“走吧!”
陳嶽和易長安沉默地跟了上去。
是他殺?
夏頤蓮的遺體被轉移到了錦衣衛的這處密庫,因為擔心屍體,即使天氣冷,還是用砌得有牆高的無數冰塊嚴密鎮著。
夏世忠和陳嶽都是常年練武之人不覺得,易長安一進去就連打了幾個哆嗦,陳嶽不假思索地就除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她身上:“冰室太冷,你先在外面等著吧。”
一會兒她手腳凍僵了可不好操作,易長安聽話地點了點頭,退出了冰室。
夏世忠盯著她的背影,詫異地看了陳嶽一眼:“鈺山,你——”
他雖然才跟陳嶽認識幾天,卻頗有些氣味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是陳嶽剛才的舉動,讓他打心眼兒裡感覺到有些……有些詭異……
“她一會兒要驗屍,手要是凍僵了就不靈活了。”陳嶽卻面無表情地走到擱放夏頤蓮屍身那塊木板邊,催了夏世忠一聲,“別廢話了,快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