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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還是陳嶽準備的,沒想到借花獻佛還有這效果,易長安真心謝過了陸詠,送了他走了,轉身有些暈暈乎乎地走了回來:“想不到不用花銀子,我在燕京也能有處宅子了!”

陳嶽耳力好,陸詠站在廊下跟易長安說的話,他在房間裡全都聽得清清楚楚,見她一臉歡喜的模樣,突然就有些彆扭起來:“沒聽陸公公說嗎,那可是人家太子殿下特意在皇上面前提起的,明天你還不快趕去東宮謝恩?”

易長安懵懂地“啊”了一聲:“還需要去東宮謝恩?”想了想又點了點頭,“也是,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提了這一句,皇上也想不起我的事。”

陳嶽頓時氣了個內傷,直接從跳了下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直接進了隔間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這沒心肝的狐狸,一套宅子就迷得她七暈八道的了,如果不是燕恆插了這一槓,她現在早在富庶的江州快活地當一個推官去了,哪裡會捲進這些皇家是非來?

枉他先前還那麼擔心她,她就是個——

房門被輕輕叩響了兩聲,然後易長安中性悅耳的聲音低低傳來:“陳嶽,謝謝你。晚安!”

陳嶽一腔的氣突然就消了個沒影,張了張嘴卻並沒有回聲。窗外晨曦已露,遙遙有公雞打鳴的聲音一道接一道的響起,將天際的霞光叫愈發紅豔起來。

這,雖然驚心動魄,但好在,終得人平安。

陳嶽看著窗外的曙光,如自語般低低應了一聲:“長安,早安。”慢慢走到床邊躺了下去,想到易長安好好地就睡在他的隔壁,幾乎是一沾枕頭,陳嶽就沉沉睡了過去。

正乾殿的大門緩緩推開,看著還直直跪在殿中的身影,一道蕭瑟的人影慢慢走了進來。

一角明黃色的飄入眼中,早已跪得麻木的燕澤身形晃了晃,抬頭哀哀仰視著那道人影:“父皇,孩兒錯了,孩兒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的,怕他們把孩兒虐殺夏氏的事說出來——”

燕皇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腳重重踹上燕澤的肩窩,將他踢得倒跌了出去:“孽子!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一疊厚厚的書證被他揚手砸到了燕澤臉上。

燕澤顧不得身上臉上的疼痛,急忙跪起身撿起了那疊散了頁的書證拿在手中,只看了幾頁就臉色劇變;怎麼可能?這些證據他不是一直藏得好好的嗎?怎麼會被翻出來?!

難道、難道是老五?這個見風使舵的混賬!一個低賤宮女生的賤種,跟在他身後跟孫子似的,竟然也敢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

“父皇,父皇,兒臣——”燕澤拖著幾乎失去知覺的一路膝行過來,倉皇喊著,“兒臣——”

燕皇並沒有閃開,任兒子抱住了他的腳,聲音雖輕,只一開口就讓燕澤啞了聲:“澤兒,你自小聰慧,朕因著你母妃的緣故,對你也多疼寵幾分。”

燕澤希翼地仰頭看著自己的父皇,記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候父皇很喜歡在他母妃宮裡陪他們母子用膳,用完膳後甚至還會手把手教他寫字……

“朕希望你能做一代賢王,沒想到你卻辜負了朕的心血和期望。澤兒,你應該知道的,你們兄弟間暗中的爭鬥歸爭鬥,你不該拿軍餉來開刀!

我大燕建朝才二十餘載,當初你皇爺爺的教誨朕至今猶記在心,你為什麼就忘了呢?沙城邊軍如果軍心不穩,引發外族入侵,動搖的是我大燕的根本!朕,不能饒你!”

燕皇最後一句話讓燕澤的雙眼驀地睜大,不知不覺鬆開了手,跌坐在地上失聲叫了出來:“父皇!”

“來人,擬旨!”燕皇大步向安放在正殿中那張的御案走去,“壽王燕澤,無法法綱,恣意虐殺侍妾,事發後妄圖刺殺朝臣滅口……今貶為庶人,圈禁皇陵,為祖宗盡孝以洗罪孽……”

隨著燕皇一句句說出,燕澤如一團爛泥似的癱倒在地上,面上涕淚交流;為什麼?明明一切他都計劃得那麼好,為什麼只是因為一個夏氏的死,一切都變了?!

燕皇嫌惡地看了一眼兒子的醜態,取出玉璽重重蓋在了中書舍人剛剛擬好的聖旨上:“陸詠,你帶人即刻把人送去皇陵!”

陸詠連忙進來接了聖旨,躬身送了燕皇大步走出殿外,轉頭走到了燕澤身邊:“請壽王殿下恕老奴不恭,如今你已經被貶為庶人了,老奴得罪,只得遵旨直呼名諱了。燕澤,走吧!”

燕澤有些神情恍惚地茫然看向陸詠:“陸公公,為什麼?為什麼?!”

陸詠歎了一聲,俯身去扶燕澤起來,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皇上不給你的,你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