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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李氏還摟著屁股開花的申令行心肝肉兒地叫著疼,見陳玉蘭被押了出來,一口濃痰就劈面啐了過去:“殺千刀的狐媚子,我兒好好的人,就是被你給勾壞了,要不是你這不要臉的,我家大郎怎麼會遭這樣的罪!”

陳玉蘭這會兒半聲都不敢吭了,垂著頭臉色死灰,倒是她娘還蹭上前來哀求,拿著帕子把申李氏啐到女兒身上的痰漬揩淨了,只是嚶嚶哭著:“都是娘造的孽啊……”

赤河村的人圍在外面,也是對著陳玉蘭指指點點,多是鄙夷她傷風敗俗、不要臉勾男人的;易長安立在後面頓了頓足,心裡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王貨郎先前罵陳玉蘭,申李氏現在也罵陳玉蘭,這件事中陳玉蘭確實心腸狠毒,但是整件事就全然都是她的錯嗎?這些男人一個兩個就那麼無辜嗎?

是誰逼著陳玉蘭以肉債償酒錢?

是誰明知道女孩兒名聲重要,卻始亂終棄的?

家徒四壁,卻倚著妻子的幾分嫁妝,想著再納一妾……這些男人——

易長安目光冷冷掃過倚在申李氏懷中的申令行,只覺得胸口一陣悶氣,扭頭謝絕了里長的客套挽留:“天色已經不早了,本官回衙門後還要記錄此案案卷,就不再耽擱了,里長不必客氣。告辭!”

赤河村出了這樣的事,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里長也沒好意思多話,只叫村裡套了輛牛車出來,把陳玉蘭和王貨郎給摞在牛車上跟過去;總不能讓兩個人犯擠著易長安的馬車罷。

強扭的瓜不甜

易長安領了這份好意,彎腰登上了馬車,到天色擦黑的時候,一行人回到了縣衙。

李泰聽說案情既破,連面都懶得露,只讓皮師爺出來用了印,把兩名人犯給扔大牢裡去了,其餘事項等過完年了再說。

本以為這幾天都趕不回來了的,沒想到易長安效率如此之高,吳見友和張東兩個還了馬車,高高興興地跟她作了別,穿著那件厚繭綢棉襖,各回各家了。

易長安一個人慢慢從衙門往家裡走著,見沿街住戶都掛出了紅燈籠,將街面裝點得分外喜氣,想到現在還昏迷未醒的胡大杏,想到木然被拖進女牢裡的陳玉蘭,易長安心裡卻一片冷清。

其實哪怕是在現代,動輒把錯歸到女人頭上的事依然不少,自己丈夫出了軌,全是因為小三勾引的,自己的運道不好,是因為娶了個敗家媳婦兒,生男生女明明是男性的染色體決定,卻偏要說女人肚子不爭氣,有的甚至是男的不能生,婆家卻罵媳婦是不生蛋的母雞……

如果不是申令行勾搭騙奸陳玉蘭在前,為了媳婦的嫁妝又昧著良心娶了胡大杏在後,甚至還打著拿了胡大杏的錢納了陳玉蘭為妾的如意算盤,又怎麼會鬧出這個案子呢?

陳玉蘭一是害怕自己未婚有孕的事被爆出來,二是不甘心自己清白身子給了申令行,卻只能當個小婦,再加上陳父竟然做出了那個荒唐的決定,這才一不做二不休……

“長安,你怎麼了?”聽到門房遞話,高高興興出來迎接易長安的何雲娘見易長安只顧著愣愣往裡走,連忙喚住了她。

易長安猛然醒神,見何雲娘正擔心地看著自己,揉了揉臉,衝她笑了笑:“雲娘,我餓了,我晡食還沒有吃的。”

何雲娘立即要去廚房:“我去廚房裡給你下碗肉臊子面來!”

“奶奶,還是奴婢去吧。”錦兒連忙攔住了她,怕易長安怪罪何雲娘,一臉為難地看了易長安一眼,“少爺,少奶奶這兩天聞著油味兒就噁心……”

“孕吐了?”易長安愣了愣,拉住了何雲娘,揮手讓錦兒去了,“雲娘你離廚房遠著點兒,你想不想吃醃梅子?或者什麼醃酸菜?想吃什麼我明天去給你買回來。”

女人懷孕很辛苦的,易長安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立時反省自己這一段時間是不是對何雲娘關心不夠了。

何雲娘心裡跟蜜一樣甜,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易長安,小聲說道:“我想吃大前門的醃金桔,還有上次那個醬菜疙瘩。”

見易長安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說了明天去買,何雲娘有些害羞地笑了起來,只覺得跟丈夫更加親近了,不自然就問了出來:“長安你剛才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的差事不太順利?”

原本都帶話說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沒想到又趕回來了,不過瞧著易長安這樣子,倒像是不太開心。

何雲娘一時沒想多,張口就問了出來,話剛說完,又想到才成親那時候自己曾經無意中問過丈夫一句公事上的事,被丈夫沉著臉斥了一頓,讓她好好呆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