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易長安看著屋擔下那截橫樑,說出了自己的估算,“兇手應該在這五十名府兵中,身高大約五尺四左右,武功應該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陳嶽急忙追問了一句。
“我不大清楚你們的武功,你的輕功算是什麼水平?盡力一跳能夠直接跳到屋簷那裡嗎?”易長安眨了眨,打量了下陳嶽。
剛才陳嶽看似輕鬆的一躍上了木梯,基本就在氣窗的位置,氣窗可是離地面一丈多高,差不多是三米多高近四米的高度了!
不過,萬一這個時空強中還有強中手,有人能直接跳到屋簷那種高度呢?所以易長安拿陳嶽出來比較,方便自己進行推斷。
不等陳嶽回答,常大興已經搶先開了口:“我們大人的功夫在全大燕也是數一數二地厲害了,反正我老常活到現在,也沒發現有誰輕功比大人還要厲害的。”
“一山還比一山高,不可妄自自得!”陳嶽輕斥了常大興一句,如實跟易長安說了,“輕功比我厲害的,應該也是有的,不過要能一縱就跳到屋簷處,估計還是有些困難。”
易長安放了一截心:“既然如此,你們誰輕功厲害的,去檢查下屋頂,兇手應該是從別處跳上屋頂走過來的;當時兇手要避開巡查,時間也是比較緊急,所以倒掛在屋簷下的那處痕跡並沒有清理掉,想來他從屋頂一路過來的痕跡應該也還在。”
陳嶽二話不說就幾下躍上了屋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轉了回來,臉色有些輕鬆:“是有痕跡,沿著屋頂過去,有一片低矮些的庫房,兇犯應該是從那一頭跳上屋頂,一路走過來的。我瞧著在低矮庫房屋頂處有兩塊瓦片碎了,那裡就應該是兇犯發力起跳的地方。”
那片庫房再過去,就是那五十名府兵臨時的住處……
常大興還是有些不解:“易大人,兇犯就算倒掛在屋簷下的橫樑上,應該只是鞋面蹭掉了那裡的灰塵,並沒有留下什麼足印,難道‘步法追蹤’之術竟然還能從鞋面上就推斷出來?”
易長安不由失笑:“這怎麼可能,我只是檢查過氣窗上鑄的鐵條子有一處地方的蛛網破了,然後根本倒掛下來的高度推斷兇手的身高的。
如果兇手太矮,那麼他倒掛下來就夠不到氣窗的位置,肯定就不會只用腳面倒勾,而是會放繩索了;如果兇手太高,像你們陳大人那樣,如果他要伸手進氣窗……”
“外牆也抹了黃泥,牆面比較光滑,那種緊急情況下,兇犯既要一擊得手又要避免被人發現,肯定會一手撐住氣窗,另外一隻手伸進去殺人。”
陳嶽張口替易長安答了,向常大興發了話:“常大興,即刻集中人手,將府兵中身高五尺四寸左右的人先隔開出來!”
不等常大興應聲,兩聲“等等!”同時發了出來。
一人是易長安,一人是雷三娘。
雷三娘看了易長安一眼,搶先開了口:“易大人,你是因為什麼推斷就是府兵所為,而不是錦衣衛內部的人呢?”
她是因為常勝寨起了內訌才逃命出來的,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種心理了;不過也是擔心易長安主觀先入,根本沒想過錦衣衛內部這邊,直接就想到府兵那邊,如果這樣的話,只怕會打草驚蛇。
雷三娘語氣有些衝,聽起來像是質問,易長安倒也不惱,乾脆利落地答了:“因為橫樑上留下的鞋面痕跡。上面的痕跡比較清晰,兇犯的鞋面上有一道凸起的中縫,只有府兵的鞋子是這樣。”
陳嶽手下的錦衣衛,因為要四處奔波,為了方便,穿的是足尖位置加厚的圓頭兩節面革鞮,類似於後世那種兩節頭的男式皮鞋,而府兵們則穿著從中間縫合的納底布鞋;用腳倒勾橫樑而下,自然留下的鞋面痕跡非常明顯。
“你怎麼知道他們各自是穿的什麼鞋……”雷三娘低頭看了看常大興的腳,不由睜大了眼,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
常大興和陳嶽腳上穿的都是那種足尖位置加厚一層皮料的兩節面革鞮,不過因為雷三娘現在差不多還只算是“實習期”,所以並沒有給她配這種革鞮。
易長安挑挑眉,解釋了一句:“我用眼睛看的,如果你看得夠仔細,也看清他們腳上穿的鞋不同。”
雷三娘被堵得脹紅了臉,卻又舌結詞窮;她從小就是個糙性子,哪裡會像易長安這麼看得仔細?
不純潔的想法
雷三娘不說話,陳嶽卻開了聲:“長安,莫非你還有什麼發現?”
當初在太平縣平安寺的時候,易長安已經用“步法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