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找她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陶秀明再是陶家的庶子,但是門閥門第,在這個時空又豈是輕易就能破除的……
一桌的菜,陶秀明根本沒動筷子,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悶酒。易長安也不好動筷子,勸了幾句,見勸不動,只能喝茶陪著他。
一壺酒見了底,陶秀明長嘆了一聲:“易大人,我心裡的這些事,實在是不吐不快,卻不知道該對誰去說。想來想去,即使是第一回 見到你,竟然也只有找你這個人……”
這麼交淺言深,易長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泛泛安慰道:“陶爺,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才行,就是清清在天有靈,她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痛苦的……”
陶秀明睜著醺然的雙眼,定定看著易長安,想笑一笑,卻比哭還難看,伸手從身後的高几上取了一隻小小的包裹遞給了易長安:
“這些是清清以前送給我的一樣東西,她說她看不懂,說以後我們找一個聰明的人來看。易大人,這個送給你,你那麼聰明,你那麼快就能讓清清冤情得雪,清清泉下有知,也願意把這個送給你……”
“這是清清的遺物,陶爺你還是留——”
不等易長安把話說完,陶秀明就強行把那隻小包裹塞到了她手上,緊緊按住了她的手:“我太蠢,我不配留著她的東西,易大人,你拿著,拿走,就當是清清送你的一份謝禮……拿著!”
易長安無奈地握著那隻小包裹,瞧著陶秀明眼神已經開始發直,知道他已經酒意上頭,只得哄著他:“好好,我拿我拿,你不要再喝了……”
“好,我不喝了,不喝了。”陶秀明說著不喝,眼睛卻開始發紅,伸手又去搡她,“易大人你先走吧,讓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你走,走吧!”
跟喝醉酒的人無法理喻,易長安被他推著出了門,見門外還站著陶秀明的兩名長隨,一臉擔心地看著陶秀明,只得仔細交待了:“你們爺喝醉了,你們小心服侍好他。”
兩名長隨向易長安深施了一禮:“易大人,你先回去吧,我們省得。”
見陶秀明還要來推自己,易長安只好離開了幾步,陶秀明衝她揮了揮手,見她下了樓,才轉身又回到雅間裡,兩名長隨連忙跟了進去。
陶秀明身邊既然有人看著,易長安也算放了點心,看著手中那隻小包裹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先走了;看來只有等明天陶秀明清醒了,再把這東西還給他了。
至於陶秀明的長姐那裡……難怪今天顧維申今天急著把這案子結了,想來陶秀明一大早跟他長姐發生爭執的事,顧維申也知道了。
要說顧陶氏是幕後主使,現在也根本沒有證據……清清被害一事,也只能至此結束了。
易長安提著那隻小包裹悶悶回了家,等到第二天去上值的時候,心裡還掛念著把東西還給陶秀明,沒想到通判關江冷不丁走進了她的值事房:“易大人!”
見關江一臉的八卦,易長安擱下手中的舊案卷開了口:“關大人,怎麼了?”
“你聽說了沒有,陶六爺走了!”關江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給易長安報了一個訊息,見她一臉茫然,說得詳細了一些,“昨天后半夜就一個人走了,留了一封書信,說是要去外面散心,讓大家不要找他,也不知道到底去哪裡了。沒想到陶六爺生意上這般精幹,竟然還是個痴情種子……”
易長安這才回過神來,陶秀明這是……離家出走了?!
心煩
等下了值,易長安回到書房拿出那隻小包裹,搖著頭慢慢開啟。
本來想著今天還給陶秀明,沒想到他竟然一走了之了。這包裹,還真留在這裡了。
藍色錦緞的包裹皮被慢慢開啟,只露出裡面那東西的一隻角,易長安的心裡就“咚”地跳了下來:包裹裡的是一隻沉香木盒子,雕工古樸,式樣很是熟悉……
跟當初她在何家得到的那隻沉香木盒子一模一樣!
掏出一截鐵絲輕輕開了盒子上掛的小銅鎖,易長安果然在盒子裡看到了一片金線殘繡。
沉吟了片刻,易長安將那片金線殘繡取了出來,跟原來在何家得到的那片殘繡放在一處比較,一眼就看到了這兩塊繡處無論是繡工還是質地都是一模一樣,只除了上面繡的花紋不同。
前梁寶藏的線索……沒想到有一塊竟然是在清清那裡!清清是陶秀明從洛州採買回來的,據說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她手中的盒子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現在就連她想再問問陶秀明關於這盒子的情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