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娘連忙把先前黃淑珍草擬給她的一份文書拿了出來,易長安在進刑偵之前也在經偵混過一段,多少也懂一些,一頭說著做生意裡面的一些小竅門,一頭幫著何雲娘修改了幾處,然後拿了自己攢著的一百五十兩銀票出來:
“入股要本錢,雲娘你先把這些銀票拿去,等我以後手邊又有銀錢了,再給你添補些;總不能讓你把嫁妝錢都貼到我身上,女人自己也要留著錢才行。”
要是以前,何雲娘是說什麼也不肯要的,不過自前幾天易長安跟她說了那麼一番話後,何雲娘心裡有了一番計較,她和易長安就一體的,這些銀錢就不推辭了,接了那幾張銀票認真地點了點頭:
“長安,你放心,我雖然不太會經營,不過自小跟著繡娘學了些繡藝,一定會管好繡娘做出好繡品的。等口碑上來了,我掙的銀錢就多了,你以後也不用為銀錢操心了。”
瞧著何雲娘一臉鄭重的表情,易長安怕她壓力太大,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好啊,以後我就等雲娘給我掙堆得山高的銀錢,然後我就躺在銀錢堆裡吃軟飯!”
“你就把我當小孩子哄吧!”何雲娘脹紅了臉啐了她一聲,跺著腳走了。
易長安笑了笑,想到沐氏這些小盤算,眼眸暗了暗,坐在桌前沉思起來:古代又沒有全國聯網的戶籍系統,如果可能,她能給自己弄一份新的戶牒就好了。
只可惜,為了跟現在徹底摞開,她最好是恢復女性的身份,到時就沒辦法破案了;什麼六扇門裡的女捕頭,果然還是裡寫的啊,這大燕朝聽說除了宮裡,但凡沾點官場的邊,就沒有女人什麼事……
定州定軍山脈。
一處幽深的山澗裡突然“嘩啦”一聲水響,一名衣著單薄、渾身溼透的女子一邊咒罵著一邊費力地抓著野草爬上了岸:“狗日的陳,老孃個先人闆闆!女人怎麼了,你別以為女人就做不了大事!
還有那群養不熟的白眼狼,敢夥同陳暗算老孃,老孃讓你們一個兩個吃不了兜著走!你們給老孃等著,老天爺也留著老孃這條命,看老孃怎麼把你們給弄——”
“啊嚏——”女人還要咒罵的話被一個噴嚏給打斷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春,可是山中本來氣溫就低,為了在水中逃命,女子又把外面的衣服全都剝下來扔了,這會兒筋疲力盡地才出水,一身溼噠噠地很快就凍得青紫了嘴唇。
順水漂了這麼久,即使現在一上了岸就很想往地上癱倒,女子卻咬著牙撐著,一邊打著哆嗦,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山外走去。
要是在地上一坐,她就起不來了,她不能在常勝峰這片區域停留,以陳那個性,沒找到她的屍體肯定不會幹休的!她得走,走得越遠越好,先離開定軍山脈……
“大人!”常大興一手警戒地提著腰刀,大聲喚了一聲,“這裡有個暈死的女人!”
陳嶽不由精神一振。
他帶著一群人進入這定軍山脈搜尋了十來天了,先前還尋得到一點痕跡,到現在已經是泥牛入海,疑犯的蹤跡已經遍尋不到了。
這深山老林的,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女人,實在令人生疑!
陳嶽伸出足尖將仆地暈倒的女人輕輕踹得翻轉過來,一片雪白撞眼而來,水溼的單衣緊緊貼在胸前的高聳上,裡面的春光若隱若現。
魏亭尷尬地紅了臉,輕咳了一聲正要說話,陳嶽已經微訝勾唇:“雷三娘?!”
“什麼?這人是雷三娘?!”魏亭驚得差點沒跳起來,指著暈倒在地上的那名容貌妖冶的女子,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她、她是常勝峰的雷三娘?!”
那個領著一群落草的賊寇,藉著常勝峰的地勢,劫了不少路過富商卻讓定州官兵連屁都沒摸到的雷三娘?那個傳說中兇惡如羅剎,手揮一對鴛鴦刀削人首級如切豆腐,名頭說出來能止附近村落小兒夜啼的雷三娘?
雷三娘怎麼成了這副落魄的鬼樣子?!
雷三娘
雷三娘睜開眼,盯著上方凹凸不平的石壁洞頂,猛然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一件衣物簌然滑落,又被她飛快扯起來遮住胸前;她可沒忘記自己只著了一件單衣!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正圍在火邊的一群人,雷三娘極快地一瞥,立即一臉嬌弱地顫顫扶住身下鋪了一層幹茅草的地面:“幾位,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救了奴家嗎?”
火堆邊的一群男人早已停了低聲的交談,看過來的目光顯得有些奇異,山洞裡除了木柴在火中燃燒的聲音,一下子靜謐起來。
雷三娘自認長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