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外兩戶人家,雖然臨近半夜被從自己家裡清了出來,但只是折騰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得了五兩銀子,快抵上地裡一年的收入了,心裡那點怨言瞬間煙消雲散,轉倒歡喜起來,忙不迭地謝了。
陳嶽在前面略停了停,等了易長安上來,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心好。”
要知道這些人一時半會兒地看著可憐,可下午圍了莫離馬車的就有其中兩人,在另外的時間對著另外的人,完全就是另外一副面目了。
“一回事是一回事。無奈中擾了這些百姓,能補償就補償點吧。”易長安笑了笑,“橫豎是燕……給的銀子,幫他安撫治下百姓也是用得其所了;也免得百姓們記著大燕的官員都是一副蠻橫凶煞的印象。”
易長安還是半道里才出來的,如果大燕的官員都能跟她一樣一心為公,大燕之天下何愁不興?陳嶽深看了易長安一眼,心底隱隱生出一抹自豪和驕傲來,只是如今審出的事情重大,讓他不得不很快就收斂心神,帶隊急速往遠山縣城趕去。
剛才審出“童大郎”真名熊鐵斧,確實是夏依土司王的王侍,而這次潛入大燕,卻是帶了秘密任務來的。
之前易長安戲問了一句丐幫是不是天下第一大幫派,陳嶽沒想到倒是真有人想到了這一著。
花子會雖然不是江湖上什麼有名頭的幫派,但是乞丐各城各郡都有,要是將這些本來如單兵散勇般的乞丐組織起來,恰是一張極好又極密的情報網!
夏依府阿吐谷的王侍會在這偏遠的遠山縣出現,助嚴玉良一臂之力幫他坐上升州花子會團頭的交椅,那麼其他的州城呢?
如果不是這一回案情的偶爾發現,區區一個花子會的團頭換了人做,各州城的錦衣衛又哪裡會關注到這些細微之事?
夏依土司……幾十年間向大燕俯首稱臣,如今卻蠢蠢欲動,到底想做什麼?看著前行車隊高舉的那一支火把,陳嶽的心緒也跟那被風吹得左右搖曳的火焰似的,起伏不定……
再遇胡二杏
西南夏依府阿吐谷城。
城門整裝肅立了一隊兵士,絲毫不管外面排了長龍般的隊伍,只管著不厭其煩地仔細盤查著想要入城的人。
陳嶽排在隊伍後面,抬眸遠遠注視著城牆上緊握著弓箭、不時警惕巡視著下方城門的精銳侍衛,不由皺了皺眉頭:阿吐谷城怎麼會盤查得這麼嚴?
之前的暗哨可沒有說過這件事……難不成,夏依土司已經覺察了什麼?只是他人雖然已經到了城下,要跟城裡的暗哨聯絡上,卻還得等一天工夫——
麻蜻蜓一身是汗地從前面的人群中擠了過來,隱諱地瞄了陳嶽一眼,用夏依土語嚷嚷著:“這大熱的天,可熱死老子了,出去一趟,現在連回個城就要排這麼長的隊了,真不是人做的事兒!”
周圍的人搖頭嘆了幾聲,顯然跟麻蜻蜓一樣,深有同感。見麻蜻蜓呼喝著“算了算了,老子今天不進城了,明天趕早趁涼快了再來!”,人也往外擠去,排隊的旁人又好心地勸了幾句:“那你明天可要趕個大早了!”
陳嶽伸手取下頭上的草帽卷著帽沿扇了扇風,裝作認同麻蜻蜓的樣子,也跟著從隊伍中退了出來。
易長安和莫離帶著人正在城外一處陰涼的山林裡等著,見兩人前後回來,連忙迎上前幾步:“怎麼樣?”
麻蜻蜓搖了搖頭:“查得很嚴,不僅要戶籍,還要會說我們夏依的土話才能進城。”
看來阿吐谷城裡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不然就算夏依土司派出到大燕的那些細作一時沒有傳回情報來,阿吐谷城也沒必要這麼嚴守城防。
易長安不由皺了皺眉頭:“那有路引的商人呢?如果不會說夏依土話豈不是也進不了城?”
麻蜻蜓抹了一把汗:“這個倒沒有,只要城裡有往來相熟的店鋪可以做保,那些商人還是能進的。”一邊說著,一邊卷著草帽用力扇起風來。
也不怪他火大,莫離在遠山縣城認出易長安以後,跟著也看到了陳嶽和他手下那些人,自然很快就醒悟到那些追殺他的江湖人是陳嶽的手下。
知道自己也沒必要再瞞了,易長安就稍稍透露了說自己和陳嶽要來夏依府辦一趟密差。莫離和麻蜻蜓兩個索性就直接加入了陳嶽的隊伍。
夏依土司平常也沒有什麼仁政德政,麻蜻蜓本就不是那種愚忠的,加上出門一趟又長了不少見識,對這樣的土司更是無感。
他和莫離一路受易長安這一行照料,這會兒都到了阿吐谷城門了,自然不會沒良心地拋下陳嶽和易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