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有的人彼此之間毫無血緣關係,還有長得極像的呢,這指紋也有可能相同啊?
王崇立即轉頭向易長安看去,卻見她嗤地笑了出來:“人的相貌或有相似,可是即使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他們的指紋都絕不會一樣!
這世上,要找出指紋絕對相同的兩個人,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人的指紋,共分弓狀紋、蹄狀紋和渦狀紋三大類,三大類下又有十一小類,你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紋就屬於這十一小類的環狀紋。
在場的諸位鄉親,若是你們的指紋同樣是圓形或橢圓形的環狀紋,大可以上來按個指印試一試,看看同為環狀紋,你們的指紋跟童大郎的又有什麼不同?”
聽她這麼一大通說出來,村裡一名剛剛考上童生的年輕人頓時起了好奇之心,分開人群走了出來:“我來我來!我的指紋就是個籮紋的!”
遠山縣有民謠雲:一籮窮,二籮富三籮四籮賣豆腐五籮六籮開當鋪七籮八籮把官做九籮十籮享清福。
所謂的籮,就是指圓形的指紋。這一位童生聽易長安把指紋說得頭頭是道,到底是少年心性,立時就跳了出來。
等蘸了硃砂按了一個指印後,仔細跟童大郎的那一枚同為圓形的指紋比較,童生嘴裡不由連連呼奇:“奇怪了,明明都是圓形的籮紋,這一比較還真的是不同!”
又有兩個愛湊熱鬧的也急忙擠過來按了指印,確實發現同為籮紋,幾人的指紋就是不同;這一下大家頓時都信服了,看向易長安的神情也愈發敬重起來。
易長安揮揮手讓那幾個人重新站回了人群裡,目光轉向童大郎:“按剛才嚴玉良的介紹,你是外鄉過來的,也是頭一回見著這石景文,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竟讓你會對這個第一回 見面的人痛下殺手呢?還是說——”
易長安聲音緩緩拖長:“你根本是受人指使?”
童大郎眼眶微縮,卻咬緊了牙關並不說話。易長安目光微閃,瞥向了嚴玉良:“而且本官總覺得,人並不是你一個人殺的,裡面應該還有你的同謀——
不然的話,你一直慣用的是右手,就應該是左手捏著石景文的下頷,右手給他嘴裡灌下亡藤了,而不是用慣用的右手去捏開他的下頷,讓另外那個同謀來灌藥!”
沒想到這人憑著這一個細節也能推論出這麼多東西……童大郎身子一震,腮幫子卻是咬得更緊了,只睜著眼惡狠狠瞪著易長安。
見易長安的目光一直繞著嚴玉良轉,高捕頭心裡一個咯噔,卻是下意識地帶著人堵在了嚴玉良身後。
易長安讚許地輕輕點了點頭,眉梢一挑:“嚴二爺,你覺得本官說的對不對?不然的話,石景文好歹也是升州花子會的團頭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沒個去石家報喪的人?
都這時候了,石家竟是半個人都沒過來,是半點不關心石景文這個家主呢,還是根本就沒有接到報喪?那有人瞞下此事,又是所為何求?”
直到聽到易長安說了這話,鄒磊這時才醒悟過來:對啊!當時他可是讓趕車的老趙趕緊回升州報信的,怎麼到這個時候了,府裡頭半個人影都沒有趕過來呢?難道——
嚴玉良麵皮繃得緊緊的,正要開口,突然聽到耳邊風聲,卻是一個人被捆得粽子似的,被人從院門處直接扔到了他的腳下——正是他的一名心腹手下郭雄!
先前直闖遠山縣衙公堂的那名面目黝黑的鳳眸男子昂然走了進來,身後帶著的兩人還綁了好幾個一身短打打扮的男子,推著他們走了進來。
在嚴玉良急變的面色中,那名鳳眸男子冷冷一笑:“不過是個升州花子會的團頭而已,為了這把交椅,嚴二你倒是費盡心思玩的一把栽贓的好計謀!只可惜這些趕著去升州接收那花子會的人,都一個不拉地全被本官給捉了回來——”
阿吐谷的王侍
院子裡的圍觀群眾頓時一片譁然:“竟然是嚴二?!”
“怎麼會是他?嚴二家裡也是大富了……”
“你懂什麼,這人哪有知足的,有了錢只想著更有錢,那升州什麼花子會的團頭,肯定比嚴二更有錢有勢……”
“真沒想到……”
易長安含笑看了鳳眸男子一眼,緩步走近,壓低了聲音“陳嶽,辛苦你了。”
用錦衣衛百戶的身份現身,然後夙夜奔波,這些原本並不在陳嶽的預計之類,完全是為了幫易長安給莫離還一個清白;易長安心裡自是感動。
在陳嶽眼中不過小事而已,些許勞累不值一提,不過能得心上人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