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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嶽壓著心頭的興奮剛回到自己府裡時,就被魏亭一句告知給澆了半瓢涼水:“大人,剛才江浪傳信過來,易大人帶著他們還有那個方未往興化縣去詢審一件案子了。”頓了頓,又有些不明所以地補了一句,“江浪還說,請大人放心,他們駕的兩輛馬車去的,保證讓易大人獨個兒休息好。”

魏亭並不明白江浪格外讓他務必要帶這句話的用意,陳嶽聽了,心裡卻是微微放了放。

江浪和江濤兩個,是他當初特意培養出來的人,本打算以後用作心腹的,之後卻給了易長安。

江浪和江濤兩人的住處雖然在易長安院子門邊的罩房裡,但是他夜裡過來弄出的動靜,那兩人也不會聽不到,因此易長安是女子的事,陳嶽並沒有瞞著他們,而且格外交待了一句,務必保護好易長安,也守好她不要讓不相干的人跟她靠得太近,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現在看來,江浪和江濤兩個倒是做得極好,不然一想到方未又跟在了易長安身邊,還要一起去興化縣辦案,陳嶽想起自己當初提調易長安在身邊協助辦案的事,心裡不免有些微微吃味。

他興沖沖地跑回來,只想著與愛人分享自己的開心,沒成想這兩天怕是都見不到易長安了。陳嶽一時有些鬱郁,將手中的聖旨遞給了魏亭:“把這個先好好供起來,回頭再挑個吉日好好收好。”

魏亭連忙雙手接了那捲聖旨:“皇上下了什麼旨意?”

剛繫了馬回來的常大興一臉喜氣地搶著答了:“快去找香案,這可是是皇上封大人為錦衣衛副指揮使的聖旨!”

新管家

魏亭“啊”了一聲,咧著嘴笑了起來:“這旨意可總算下來了!大人放心,我這就找香案馬上供起來!”一溜煙兒地捧著那捲聖旨跑進去了。

陳嶽笑了笑,轉頭看向常大興:“大興,你去太白樓先叫三桌席面,讓他們晡時送來;再把田勝先叫過來,一會兒讓他帶著人先幫著招待客人,回頭等人都散了,我們哥兒幾個再單獨開一桌喝個痛快!”

燕恆已經說了晚上要來討杯水酒喝,不管晚上燕恆得不得時間過來,這一餐宴席陳嶽也得提前先準備著;何況他這一路出來,還應了不少恭喜的人,請了他們晚上過來用宴,雖然是叫的現成的席面,這會兒不抓緊準備也不行。

當初易長安就說他這府裡該添些人手了,這會兒果然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再過幾天常大興和雷三娘成親了也要搬出去住,府裡頭就只剩下魏亭一個混住著了……

陳嶽心裡頭正想著事,門房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大人,外面有個叫陳自明的,說是大人的故人——”

陳叔來了?陳嶽不由一喜,急步迎了出去,見門外立著一名青布衣衫、兩鬢霜白的中年男子,聽到腳步聲轉回臉來,正衝著他笑了笑就要彎腰行禮,陳嶽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了那人:“陳叔千萬不要跟我多禮!”

陳自明跟陳嶽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只是當年在護送主家靈柩回鄉的路上,遇見了餓得半死的孤兒陳嶽,念著兩人同為陳姓本家,心生憐憫,便帶了陳嶽一起回鄉。

見陳嶽不願為人奴僕,陳自明回鄉後又託了人情,送了陳嶽進了當地一間有名的道觀學藝,之後得暇也常去照拂一二。

後來陳嶽長成了少年,悄無聲息地入了錦衣衛,怕有事會牽連到陳自明,每年只暗中讓人送了銀錢過去。

年前的時候,陳嶽遣去送銀錢的人回報,說是陳自明的主家男丁有些浪蕩,因不喜陳自明這個管家囉嗦規勸,有意將他發賣掉,陳嶽這才讓人將陳自明買了下來。

陳自明年輕時妻子兒女俱在一場疫病中病故,自此後也沒有再成家,一門心思為主家奔走,沒想到臨到老了,卻落得個被小主人發賣的結局,心裡本是痠痛難當,但是買他的人卻予了他一筆銀錢,跟他說了事情的原委。

陳嶽本想著,陳自明辛苦操勞了一輩子,拿了銀錢去好好養養老也好,並沒有想到陳自明會奔波這一趟專程過來,連忙攜了他要進府。

陳自明卻站住了腳,退後一步認真給陳嶽行了一禮:“大人,小老兒今天過來,是聽張小哥無意中說起大人府上如今正在尋一名管家,小老兒不才,前來毛遂自薦。”

他口中的張小哥,就是陳嶽每回遣去給他送銀錢的一名緹騎張力。

陳嶽身在錦衣衛,管家自然也不會找尋常人,因此在自己的手下中放了風,讓他們有什麼可靠的人薦一薦;想來因為這事,張力這才在陳自明前面提了一嘴。

張力就在當地負責事務,對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