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立即站起身來:“魏亭,去找雷三娘把梁妙再給我帶過來!”
魏亭急忙出去了,只是片刻後山洞外就傳來了一聲驚呼:“小心——”
陳嶽一個箭步急忙衝了出來,只來得及虛空抓了一把,眼睜睜看著梁妙在眼前掉了下去。那處只是一個矮崖,陳嶽看了看地形,急忙縱身躍下,沒想到梁妙的後腦正好磕在一塊尖石上,睜著眼“嗬嗬”了兩聲,很快就斷了氣。
陳嶽只得一把抓起梁妙的屍身躍了上去。
雷三娘瞧著他臉上繃著,手上抓的人已經斷了氣息,急忙單膝跪了下來:“大人,是屬下疏忽,剛才梁妙趁我不備想將我撞下去,我情急之下閃開了,沒想到她沒收住腳……”
應該是聽到魏亭的傳話後,梁妙心知不好,這才伺機想尋短見,臨死前竟然還想拖上一個人——
陳嶽擺了擺手:“起來,與你無關!即刻收隊,我們下山!”看來鳳翔河山盤龍金線錦繡圖的秘密,只有等把這副繡圖拼好以後,自己再慢慢找了……
好在這一趟夏依府之行倒是順利,梁妙的屍身雖然帶不回去,不過有了這十來個黑鱗衛,還有搜出來的這些信件,回去後也是證據確鑿了。
將從山洞裡找出來的證據仔細收好,陳嶽遙望著山下的阿吐谷城,想到還在等著自己回去的易長安,心中驀然一暖,大步往來路走去。
歸家
秋風吹過庭院,架上一咕嚕一咕嚕的葡萄已經開始變紫。錦兒挑了最紫的兩串仔細用井水洗過了,盛在白瓷盤裡端了進去。
正坐著跟何雲娘說話的杜玉梅連忙站起身來要接過盤子,何雲娘也停了話頭嗔了錦兒一眼:“怎麼是你送了進來,那些個小丫頭呢,不會是去偷懶了吧?”
自從錦兒跟墨竹成親以後,就任了何雲娘這雲舒院的管事媳婦,幫著何雲娘溝通管理這內外的家務,人人都稱一聲錦娘子,按說這些小事該喚丫環來做才是,更何況如今錦兒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
錦兒見杜玉梅接過了盤子在桌上擺放好了,笑著跟何雲娘行了一禮,才在旁邊的繡墩上坐了:“立春和立夏跟奶孃一起隔著小少爺去園子裡了,奴婢見太太只叫了玉梅一人過來說話,怕那些丫環不牢靠,就沒讓她們近邊兒;何況也不過是些許小事,奴婢又不是那風一吹就倒的紙人兒,哪裡又做不得了。”
“是是,她們都不牢靠,就只數你最牢靠!都有了身子的人,怎麼還操心這麼多。”何雲娘笑著打趣了一句,起身淨了手,剝了一粒葡萄吃了,甜中帶著些微酸,讓人瞬間舌尖生津。
見杜玉梅還恭敬地站著,何雲娘抬了抬手:“玉梅,你也過來吃。繡坊開張這兩個月,著實辛苦你了。”
春天的時候易長安剛走不久,何雲娘就把那處鋪面開了一個繡坊,讓繡藝出群的杜玉梅幫她打理著。不過才兩個月,繡坊的賬面已經開始持平了,杜玉梅在其中委實功不可沒。
杜玉梅連忙謝了,重新側著身子坐了下來,也拈了一粒葡萄吃了,正想再跟何雲娘說說繡坊還要再準備幾幅鎮坊之寶的事,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些嘈雜聲。
錦兒皺了皺眉頭,連忙挑了簾子出去,片刻後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一臉的喜色:“太太,是前院過來報,老爺回來了!”
長安回來了?!何雲娘立即興奮地站了起來。
易長安說是要去巡案,這一走就是小半年,期間只有一封平安信報了過來,連人去了哪裡、還要在外面呆多久都不知道;何雲娘還以為她起碼要到年邊才會回來了呢,沒想到竟然這會兒就歸家了!
“錦兒快去讓她們準備熱水,老爺這一路風塵的,肯定是身子骨都乏了,要好好泡泡才好……”何雲娘一連聲地吩咐著,自己起身急忙往外迎去,錦兒連忙跟了上去。
剛走出院門口,迎面就遇上了正往這邊來的易長安,衝著何雲娘笑嘻嘻地開了口:“怎麼我不在家這段時間,雲娘還長胖了點兒?看來是吃得香睡得好啊。”
當家男人在外奔波,當家太太卻吃得香睡得好還長胖了,怎麼看這句話都像是在挖坑啊!正走出來站在院子裡、本想尋機先告退的杜玉梅不由心裡一個咯噔,很快躍出一個想法:難不成是易大人在外面帶了一位回來,所以先拿話頭壓住太太……
何雲娘卻狠狠嗔了易長安一眼,隨即眼眶一熱:“長安你瘦了——”
雖然有陳嶽盡心顧著,但是她們這一路是急著趕回來的,且一路上暑氣尚未褪,易長安自然是瘦了些。見何雲娘眼中掠過心疼,易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