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繹心裡最後一塊石頭也落了下來,客氣將莫棄一行送出了土王府,回頭就吩咐了自己的侍從一聲:“通報夏依府全境,我要擇最近的吉日接任土司!”
陳嶽暗中搖了搖頭,跟著易長安坐上了馬車,車伕壓低了聲音極快地稟報了一個訊息:“妙夫人身邊一個叫櫻嬤嬤的逃脫了。”
捉賊捉贓,捉姦捉雙,熊繹一舉將大祭司和妙夫人拿了現形,隨後立即讓人把妙夫人和二公子熊禕的住處全封了起來,所有人都押進了牢裡。
熊禕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遭,立時束手就擒,而妙夫人那邊,卻有一個櫻嬤嬤暗中逃脫了。
不過一個年紀大的嬤嬤而已,熊繹不以為意,陳嶽卻目光微深起來:“立即調動人馬,全力監視妙夫人那邊!”
夜色漆黑,雞鳴之前,正是人最睏乏的時候。
負責看守石牢的兩名守衛緊張了大半宿,神經也慢慢鬆懈下來,本來是約定了輪流打個盹兒。只是該繼續值守的那一個瞧著同伴很快睡了過去,也忍不住睡意,掩嘴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兒似乎越來越粘,頭一點一點地打起盹來。
四條黑影從屋簷上輕巧落下,手中寒光一閃,就把那兩名守衛捂嘴抹了脖子。將屍體拖到了隱蔽處,兩人在外望風,兩人取下鑰匙很快開啟了石牢的門,將關在裡面的妙夫人背了出來。
跟來時一樣,四條黑影雖然多帶了一個人,也悄無聲息地又摸出了土王府。
伏在另外一邊暗處的陳嶽壓住了常大興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驚動對方,只悄悄地尾隨了上去……
天光漸亮,陰雨早已停歇,天邊有紅霞映出,喻示著今日天氣會是晴好。
山中霧嵐飄蕩繚繞,遮住了山腰,襯得霧氣上出現的山峰有如飄渺仙山一般。只是林間忽然飛出的一群鳥兒,將仙境一下子拉回了人世間。
林間一處隱秘的山洞門口,櫻嬤嬤領著幾名武士從一名黑衣人背上扶下面色憔悴、被劫出來的妙夫人,聲音哽咽:“公主……”
差不多奔走了半夜的四名黑衣人這才單膝跪下:“公主,屬下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一夜未眠,妙夫人臉色有些蒼白,搖搖欲墜地扶著櫻嬤嬤的手站穩了,回頭看向山下被霧氣遮得半隱半現的阿吐谷城,想到半生心血經營卻被熊繹這樣一個蠢貨就這麼廢了,忍不住咬牙切齒:“熊繹,你等著,我梁妙發誓,等我從大燕回來,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原來是大梁的嫡九公主……”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突然從山洞前的樹林中傳來,讓梁妙幾人齊齊一驚。
“保護公主!”
“帶公主快撤!”
山洞裡的武人急喊了幾聲,一人上前重新背上樑妙就想跑,卻腿腳一軟,連著梁妙一起都跌倒在了地上。
另外幾名想上前迎敵的黑衣人身形晃了晃,也滿懷著不甘倒了下去。
林中現出雷三娘和魏亭的身形來,上前三兩下將倒在地上的十來個人全綁了,雷三娘忍不住讚歎了一聲:“莫神醫做的藥看起來比小莫的要好用,拿來劫人正是合手!”
最後兩片繡片
梁妙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那處被經營為城外秘密據點的山洞裡,只是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冷硬的岩石地面上。
“醒了?”
聽到那道低磁的男聲,梁妙掙扎著努力抬起頭來,只見石桌後坐著一名年輕的男子,鳳眸深黑,看向自己沒有半點驚豔或是憐香惜玉,唯有一片冷戾。
陳嶽拍了拍桌上那一沓從山洞秘處搜出來的信箋,冷哼了一聲:“不過是前梁的餘孽,仗著一個嫡公主的身份,居然在大燕興風作浪,梁妙,你倒是有本事!”
搜出的那一沓信箋,裡面的內容讓陳嶽發現大燕之前發生的好些事件,都是梁妙在指使黑鱗衛行事。
二十來年的時間,錦衣衛多次的打擊並沒有傷到遠在夏依府的梁妙的根底,反而讓她一步步成熟起來,開始學會了細密佈局,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報復施展開。
信中的一些內容雖然沒有明指,但是根本環境一推測,陳嶽就發現,前一段時期的信件,正是梁妙在跟楊昌國聯絡,而最近一段時間,大概是因為楊昌國的倒臺,梁妙不得不指示手下從花子會的力量入手,打造自己的訊息網路。
因為梁妙覺得土王府並不夠保險,所以才把這些看過的秘密信件都轉移到了這一處山洞裡來,如果不是一路尾隨著那四名黑衣人過來,陳嶽一行也根本無法發現從懸崖上攀援下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