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將髮簪拋到一邊的桌子上,易長安雙手各捧著一半心臟舉了舉,看向屋內的眾人,特別在大祭司身上停頓了幾秒:“諸位大人可還有什麼疑義?”
一直被陳嶽看管著的紅珠已經面色死白,只是因為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只能死死閉上了眼睛。
熊繹牙齒咬得咯咯響:“賤婢,你還不快些交待,是誰指使你殺了我父親的!”
陳嶽先檢查了紅珠的口腔,果然從她齒縫間找出了一粒小小的毒丸,輕輕用刀尖剔了出來,這才一指解開了她的穴道,將她扔在了地上。
紅珠忍著痛嘶啞著開了口:“沒有誰指使我!是我早就想殺死了他了!我早跟心上人情投意合,熊少華卻在一次醉酒後強佔了我的身子,之後又幾番——
無論我如何苦苦哀求,熊少華都不肯放我出府。我的心上人等不到我,心灰意冷下遠走他鄉,我在這府裡活著,卻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我想殺他已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直到這次他剛好遇刺受了傷……”
聽起來像是一個受到後的弱女子銜恨尋機,終於報復成功的故事,不過——
從宮裡出來的女人
易長安看了陳嶽一眼,見他衝自己微不可見地搖頭,微微頷首,向熊繹一揖:“大公子,既然真兇已經查出,土司大人的死與我師兄及神農堂的掌櫃和夥計俱無關係,還請大公子示下,把他們都放出來吧。”
熊繹本就要靠莫棄幫他解毒,見已經查清了此事與他無關,自然是點頭同意了,當即叫了人過來,吩咐他們去土牢裡把神農堂那幾個放出去,自己則衝莫棄行了一禮:
“莫神醫,出了這事把你牽連進來,實在是對不住,今天事情忙亂,還請你多多擔待,等過幾天,我再親自登門賠罪。”
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大夫,特別是莫棄還是個神醫,熊繹自然趕緊說了一串好話。
莫棄輕輕點了點頭,也不去看大祭司的臉色,帶著易長安和陳嶽揚長走了。
易長安冒名是莫棄的師妹,自然跟著他一起回了神農堂。莫離早就在焦急地等在那裡了,見師兄無恙歸來,師兄弟兩個立即跑到一邊聚舊去了。
易長安給神農堂的人說了一聲,又遣人給胡二杏送了信,告知她姐夫石成喜已經被放出來的訊息後,掩了門轉頭看向陳嶽:“那個紅珠身上疑點頗多,你當時為什麼不打算讓我繼續問下去了?”
紅珠說的固然是楚楚可憐,只是——
她牙齒裡藏的那粒精巧的毒藥是從哪裡來的,她頭上戴著用來殺人的那支精鐵鎏銀的簪子又是何人所制,她何時所買等等,這些事項一條條都是線索,總能讓人抽絲剝繭地把事情查清楚。
陳嶽將那粒從紅珠齒縫間挑出來的毒丸拿了出來:“看看是不是眼熟?”
毒丸細小,陳嶽的動作又很迅速,當時易長安並沒有怎麼看清楚,這會兒仔細看了一眼,神色不由一緊:“黑鱗衛?!”
這粒毒丸跟陳嶽幾次抓獲的黑鱗衛嘴裡藏的毒丸一模一樣!在遠離大燕的夏依土司府卻看到這樣的毒丸……
陳嶽輕輕點頭:“不枉我們過來這一遭。”
夏依土司府下轄夏依八峒,每峒有一位峒主,夏依土司總掌八部大王印,平常議重大事項都會將八大峒主召來。在大燕那邊佈局的,有可能是夏依土王府裡的人,也有可能是八大峒主,要是一個個清查下去,還真不是一年兩年能完全查清的事。
如今發現了紅珠這一條線索,順藤摸瓜下去,在夏依府也不用兩眼一抹黑地去找了。
易長安這一趟出馬,也只是要找出殺了夏依土司的真兇,把莫棄和石成喜撈出來;既然找出了殺人兇手,剩下的後續事項要如何處理,讓夏依人自己去忙就行了,沒必要打草驚蛇。
易長安卻凝眉沉思起來,突然開口問了陳嶽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那位妙夫人有些——”
那位妙夫人雖然說的話不多,一副嬌嬌弱弱萬事任由男人做主的模樣,但是幾次開口,都在話語中大有主導意味,加上她長相嬌媚柔美,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引導男人的思想往她想要的方向去……
易長安先前還以為跟熊繹要一爭高下的會是二公子熊禕,沒想到熊禕並不是她想像的那種城府深沉的人,反而是熊禕的生母——那位妙夫人,無論是幾次說話還是動作,都讓她覺得此人不可小覷。
陳嶽被易長安這麼一提醒,仔細想了想妙夫人先前的言談舉止,目光微微有些慎重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