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玉梅不是單嬋,但是她能夠傳承到單嬋的繡藝也是一樣的。而且杜玉梅身家清白,如今除了麻蜻蜓以外在這世上並無親人,這麼一算倒是更讓人放心。
陳嶽當即就定了拍,把杜玉梅請進了書房:“杜娘子,還請你看一看,可能把這幅繡圖還原?”
雖然有麻蜻蜓一再保證這位輔國將軍、錦衣衛副指揮使陳大人不是壞人,但是杜玉梅驟然進了這一片肅殺之氣的將軍府,還是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等自己單獨被帶進了書房後,杜玉梅更是覺得手心裡都捏出了汗,乍然見陳嶽攤到案桌上的十幾塊繡圖殘片,不由低撥出聲:“是這幅圖!”
繡女要繡得好,首先要會畫。單嬋雖然不知道那幅繡圖的名字,卻因為那幅繡圖紋飾精美絕倫,曾不止一次地給偷偷女兒畫了出來,以作學習和臨摹之用。
所以即使陳嶽是零散地把繡圖放在桌上,杜玉梅也一眼看了出來,輕輕撫上那些殘片,殘片上布料的手感讓杜玉梅立即明白,這些絕對不會是民間能有的東西,杜玉梅不由手指微抖:“我娘當年在梁宮的時候,成天都對著這幅繡圖……”
當年為了參詳這幅繡圖的秘密,前梁宮中將二十來個繡藝出群的宮女集中起來,透過各種仿繡想鑽研出來;只是直到前梁滅亡,宮女們也並沒有取得進展,而且也只知道這幅繡圖中有秘密,卻並不知道具體情形。
得知這就是當年母親成天對著的那幅繡圖,杜玉梅一時心潮澎湃不已,小心地撫著一塊殘片的邊角,回頭看向陳嶽和易長安:“陳大人,易大人,你們想我怎麼做?”
瞧著杜玉梅的反應,陳嶽暗自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當年梁宮中的那幅繡圖,不過已經被人剪開了,你仔細看看,能不能把這幅繡圖復原?”
被剪開的布料可不像建築物一樣,可以用三合灰直接粘起來複原。經緯一被剪斷,要重新接起來可不是小事,更別說還是這樣一幅繡圖!
杜玉梅拿起兩片殘片仔細看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兩位大人,小婦人願意一試!不過——”
轉頭看了看易長安,杜玉梅有幾分不太好意思:“太太常跟我切磋繡藝,她的繡藝也是極好的,如果有太太一起幫忙,這事的把握定會多增幾分……”
雲娘?易長安怔了怔,眼中帶了笑意:“好,那我把這些繡片帶回去,你這些天就住在雲舒院裡跟雲娘一起做這個。你放心,要是辦好了這件事,陳大人一定會重重賞你!”
有何雲娘一起相伴,兩人能有個商量,把握肯定更大一些。杜玉梅連忙歡喜地道了謝,轉瞬又想到了一件事:“易大人,可是太太還讓我管著她的繡莊,如今才剛剛上路……”
陳嶽已經揮了揮手:“放心,回頭我就派個女掌櫃過來跟你交接這事。”
綠柳營裡也不光是會打打殺殺的女子,有很多另有特殊才能的,找一個女掌櫃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除了這個,這繡圖既然要到易府那邊修補,再是保密也不如他這將軍府來得戒備森嚴,他也得從綠柳營裡面多挑幾個功夫好的過去喬作丫環,免得有人打這繡圖主意……
易長安再回府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想到自己回來後還一直沒有跟沐氏那邊請安,急忙讓人喚了何雲娘過來,一起去了沐氏住的慈安院。
沐氏已經準備歇下了,得知易長安過來,讓宛嬤嬤重新又給她梳妝著了外裳起來。
陳嶽還打算以後從沐氏這邊著手給她安個身份,易長安並不想現在就跟沐氏把關係弄得太喬,見她出來,起身規矩行了禮:“兒子回來後又突然接到一樁公事又出去了一趟,這會兒才得回來跟母親請安,倒是打擾母親休息了。”
沐氏倒是面色慈和,忙扶了易長安起來:“我兒如此奔波勞累,也是為了這府裡,母親這裡哪裡會怪你呢?倒是你一趟出了這麼久的公差,也不知道跑了哪些地方,我瞧著都瘦了不少,也黑了些。”
易長安胡亂說了幾處,蜻蜓點水般地帶過了,又問了帶回來的禮物可合意,瞧著時辰太晚,趕緊退了出來,走在路上就悄悄附在何雲娘耳朵邊把繡圖的事說了。
能給易長安幫上忙,何雲娘是十二萬分願意,第二天就在雲舒院裡單闢了一間小院,一有時間就跟杜玉梅在裡面鑽研那幅繡圖,竟然還真給兩人找到了辦法,慢慢將被剪斷的經緯線接攏起來,只是這本來就是個細緻活兒,貪不得快,兩人每天也只能修補好一點。
小院子裡用的丫環俱是陳嶽從綠柳營撥來的人,身上的功夫據說比常大興不得差。陳嶽瞧著